“还有,太太,我最好也趁此道别。我要塔的火车明天上午九点开,很早,所以我趁现在向你道别,谢谢你的款待。房子交接的日期……我们会跟安惠所先生接洽。当然,要看你什么时候方便。”
“看你喜欢什么时候都可以,潘达礼尔先生。我……我来这里的目的都已达成了。”
“你要回你在塞普路斯的别墅去?”
“是的。”海伦-亚伯尼瑟的双唇浮现一丝笑意。
波洛说:
“你高兴,是。你不遗憾?”
“遗憾离开英格兰?或是你指的是离开这里?”
“我是说……离开这里?”
“不……不。眷恋过去是没有好处的,不是吗?人们必须把过去抛诸脑后。”
“如果做得到的话。”波洛眨眨眼,笑着以抱歉的眼光环顾周围一张张彬彬有礼的脸孔。
“有时候,过去的并不愿成为过去,不愿被遗忘,不是吗?它还缠绕着你--它说‘我跟你还没个完’。”
苏珊有点不信地笑了起来。波洛说:
“我是说真的……是的。”
“你的意思是说,”麦克说,“你那些难民来这里是没有办法完全忘掉他们过去的苦难?”
“我并不是指我的难民。”
“他指的是我们,亲爱的,”罗莎蒙说,“指的是理查舅舅、柯娜姨妈和斧头,所有那些事。”
她转向波洛。
“不是吗?”
波洛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然后她说:
“为什么你这样认为,太太?”
“因为你是个侦探,不是吗?这就是你来这里的原因,联合国老年难民救助中心,或管你说的是什么,根本就是一派胡言,不是吗?”
此话一出,引起了一阵非常紧张的局面。虽然波洛的眼光仍然停留在罗莎蒙可爱、平静的脸上,但是他感觉到这种紧张的存在。
他微微欠身说,“你很有洞察力,太太。”
“不见得,”罗莎蒙说。“有一次在一家餐厅里,有人指出你来给我看,我记得。”
“可是你一直没有提起……直到现在?”
“我想不要提起会比较有趣,”罗莎蒙说。
麦克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
“我的……好女孩。”
波洛目光移向他。
麦克在生气,生气而且……挂虑?
波洛的目光缓缓地扫视所有的脸孔,苏珊的脸,气愤、警觉;葛瑞格,死沉、封闭;纪尔克莉斯特小姐,一脸傻相,嘴巴大张;乔治,机警;海伦,紧张、恐慌……
在这种情况下,这些表情是正常的。他真希望他能早一秒钟看到他们的脸,在“侦探”一语吐自罗莎蒙的口中时,现在,当然是不太一样了……
他挺起胸膛向他们一鞠躬。他的英语不再那么带有外国腔调。
“不错,”他说。“我是个侦探。”
乔治-柯罗斯菲尔德的鼻翼再度出现两道白凹痕说:
“谁派你来的?”
“我受人之托调查理查-亚伯尼瑟的死亡情况。”
“受谁之托?”
“就目前来说,这跟你无关。但是你们如果能确信理查-亚伯尼瑟不容置疑的是自然死亡,那就皆大欢喜了,你们能吗?”
“他当然是自然死亡。谁说不是?”
“柯娜-蓝斯贵尼特说的。而且柯娜-蓝斯贵尼特她自己也死了。”
一股微微不安的气息,就像一阵邪恶的微风,满室吹动。
“她在这里说的……在这个房间里,”苏珊说。“但是我并不真的认为……”
“是吗,苏珊?”乔治-柯罗斯菲尔德以讥讽的眼光看着她。“何必再假装?你骗不过潘达礼尔先生的吧?”
“我们都以为他真的是潘达礼尔先生……”罗莎蒙说。“其实他的名字是赫邱里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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