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普说:“那根本不是男人——而是个女人。”
“女人?”默顿太太看起来更吃惊了。
波洛轻声地问:“为什么您会觉得是个男人呢?”
“哦,我也不知道,但总好象这更可能些。”
“可为什么呢?是因为查普曼夫人有接待男客人的习惯吗?”
“噢,不是——噢,不是的,真的不是”。默顿太太很感义愤,“我一点儿都没有那种意思。希尔维亚查普曼根本不是那种女人——完全不是!只是,因为查普曼先生——我是说——”
她打住了话头。
波洛说:“我觉得,太太,您比您告诉我们的还知道得多一点。”
默顿太太迟疑不决地说:“我得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我真是不想辜负别人的信任,而且,我从来没有向人重复过希尔维亚对我说的话——除了一两个我确信是非常可靠的密友以外——”
默顿太太停下来换了一口气。杰普说:“查普曼夫人究竟告诉过你什么事呢?”
默顿太太倾过身体,压低了声音说:“只是——有一天她说漏了嘴。当时我们正在看一部电影——是关于特工的。查普曼夫人说,你可以看得出写这片子的人对这个题材所知甚少,接着就说出来了——只是她让我发誓要保密。查普曼先生就是干秘密工作的。他经常出国,真正的原因就在这里。军火公司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查普曼夫人因为每逢他外出总是设法和他通信而非常担心。当然,这是非常危险的!”
当他们沿着楼梯朝42号走着的时候,杰普突然反感地叫喊道:“真见鬼了,菲利普斯奥本海默,瓦伦丁威廉斯,还有威廉勒古,我觉得我快疯了!”
贝多斯警官,那位精明能干的年轻人正在等着他们。
他尊敬地报告着:“在女仆那儿没得到任何有帮助的东西,先生。看起来,查普曼夫人经常换女仆。这一个只给她干了一两个月。她说查普曼夫人是个好人,喜欢听广播,谈吐文雅,姑娘觉得那做丈夫的是个放荡的骗子。但查普曼夫人却从不疑心。她有时收到国外来的信,有些从德国来,还有两封来自美国,一封来自意大利,一封来自苏联。姑娘的男朋友集邮,查普曼夫人经常从信上把邮票取下来给她。”
“从查普曼夫人的书信文件之类里边发现点什么没有?”
“一点也没有,先生。她很少保存这些。有几张帐单和收据——都是本地的。一些旧的剧场节目单,一两张从报上剪下来的烹调食谱,还有一本关于深闺妇女传教团的小册子。”
“我们能猜到是谁把它带到这儿来的。听起来她不象杀人犯,是不是?但看起来她恰恰正象是那么一个人。不管怎样,她至少是个帮凶。那天晚上没发现陌生人吗?”
“门房一点也记不起了——我认为他现在也记不起,无论如何,这是个极大的公寓——总有人进进出出。他只记住了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来的那天的日期,因为第二天他就被送到医院去了,而且那天晚上他确实感到很不好受。”
“其它房里没有人听到什么奇怪的响动吗?”
年轻人摇着头。
“我问了这套房的楼上和楼下两家。谁都记不得有过什么异常的响动。他们当时都开着收音机。”
法医洗完手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这尸体的味太大了”,他兴致勃勃地说,“你们这边的事情弄好以后就把她送来,我再进行实质性工作。”
“死因一点儿都不清楚吗,大夫?”
“解剖之前没法说。应该说,脸上的伤肯定是死后才造成的。但要等把她送到解剖室以后,我才能进一步弄清楚情况。一个中年妇女,身体很健康——头发染成金黄色,发根却是灰色的。尸体上可能有一些可供辩认的特征标记——要是没有的话,确定她的身份就费事了——噢,你们知道她是谁吧?这太好了。什么?就是那个闹得满城风雨的失踪女人?唉,你们知道,我从来都不读报,只做做纵横字谜。”
医生退出去时,杰普挖苦道:“你就是这么读书看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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