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玻小姐很细心。“这封信,跟那第一封恐吓信,使用的打字机是不同的,这次用的是一架‘雷鸣顿’牌正常型号的打字机,从各个字体来看,我敢说打字机还相当新。这封信与前两封信都是同一个人打出来的,这儿一个小地方很有意思。在打那三万块钱的数字时出了些小差错。打字的人,尽管是盛气凌人,显然也是有点神经紧张。”
“有什么指纹吗,詹弥?”侦探长不太抱希望地问道。
“没有,”指纹专家说。
一行人离开了侦探长的办公室,秘密地潜入到诺克斯家中,桑逊检察长、侦探长、佩珀和诺克斯就商讨当晚行动的计划。
艾勒里没参加商讨,他在房内踱来踱去,逛到了琼的写字桌旁,琼坐在那儿埋头打字。凑在她耳边说遭:“好小姐。你干得很好。”艾勒里微笑着,漫步走到了大家那儿。
诺克斯在天奈中说道:“这幅画属于我的。不过你们不妨拿给专家鉴定。只是有一条,如果你们查明我说的是实话,请把画还我。”
“唔,准定照办,”桑逊说。
侦探长再次规划了当夜的行动细节;诺克斯一知半解地勉强点点头。随后,他们都走了。钟敲九点,诺克斯书斋里集合着奎恩父子、桑逊检察长、佩珀、琼·布莱特,还有诺克斯本人。拉起了黑窗帘;不让一丝光亮透出到房子外面。所有的人都压低着声调。
“诺克斯先生,你小包准备好了吗?”侦探长问。
诺克斯拉开写字桌的一只抽屉,拿出用褐色纸裹着一个小包。“用这来冒充。是截成钞票大小的纸。”
“咱们还在等什么?诺克斯先生,我看你可以动身了。我们跟在你后面。那地方已经围住了,那个人不可能——”
“我敢说,”艾勒里突然说道:“今晚到时报大厦衣帽间去的必要性,已不可存在了。”因为,那对象不会去的。咱们已经上了大当啦!”
艾勒里冷静地说道:“诺克斯先生,你最好还是去看一看你那幅宝贝画吧。”
诺克斯内心一震。他一言不发,冲出了房间,艾勒里紧跟着他,其余的人也尾随在后。
诺克斯把众人带到了楼上一个长大而静谧的房间内——进入陈列室,诺克斯就直奔远远的一个角落,他在墙壁的一块镶板前突然止步,摸索着一个花体装饰。一大片看上去是实心的墙壁,悄没声息地向一边移去,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孔穴。诺克斯把手伸进去,拼命朝黑孔内张望。
“没啦!”他脸如土色,喊道。“偷掉啦!”
“一点不错。”艾勒里说道。“真是诡计多端啊,真不愧为格林肖的神出鬼没的同党。”
艾勒里又说道:“诺克斯先生,你能肯定这幅画被偷掉了吗?你是亲自放在这块镶板后面的吗?”
“我在一个星期以前还看过它的呢。除我之外,再没别人知道。一个也没有。”
回到了诺克斯的书房后,艾勒里先把门关上,请佩珀站在门旁,提防着别让人来打扰:然后,他毫不犹疑地走向书斋的一面墙壁上的大铁栅,这座大铁栅很低矮,靠近地板。他捣鼓了一会儿,终于把铁栅拔了出来,把手伸进后面的孔隙中。里面是大型水汀管子的散热器。艾勒里的手指迅速地拔动一根根管子,“这儿有八根管子,七根都烧得发烫,唯独这根——”他的手停落在最后一根管子上——“这根却是冰冷冰冷的。”他再次倾俯身子,拧开了这根冷管子底部一个伪装的盖帽,站起了身子,手中拿着一根又长又粗的管子,把管子倒了过来。它的底部,有一根很不容易察觉的金属丝。艾勒里使劲一擦,底部就移动了,大家惊奇地看到它脱落了下来,从而看出管子内层衬着石棉。艾勒里举起管子,使劲摇动。另一只手在下接着……从散热器管子里,掉下了一卷古色古香的画布。
艾勒里灵巧地解开画卷。把画摊平。
是一幅画——油彩浓重厚实,描绘出一个战争场面。“诺克斯先生,你不是说已经从你手中失窃了吗?那末,你又如何解释这样一个事实?”
诺克斯哈哈一笑。“利奥纳多作品已遭失窃。我不妨透露一个事实,这画我有两份,我本打算留个后手。你们眼前所见的是第二份,不是奥纳多的真迹。当我从卡吉士手中买下原作的时候,我早就拥有这件同时代的复制品了。对此,我没有透露过,因为我有我的打算……唔,一旦被迫要把原画还给维多利亚博物馆的话,我就把这幅不值钱的复制品冒充是我从卡吉士手中买进的那幅画,一还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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