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所谜案(4)

2025-10-09 评论

    “当然是的,”格丽泽尔达说,“伦,难道你没有看到,我本可以嫁给一个内阁部长、从男爵、或是一位富裕的公司创办人,三个副官和一个有着迷人风度的浪荡公子,但是我反而选择了你,这难道不使你十分吃惊吗?”
    “当时确实如此,”我回答道,“我常常纳闷,你为什么要嫁给我?”
    格丽泽尔达哈哈大笑起来。
    “这样使我感到我自己魅力无穷,”她喃喃自语地说道,“其他人只是认为我美貌动人,当然,如果他们娶了我也会是美事一桩。然而,我是你最不喜欢、最不赞同的人,但你却无法抵御我的诱惑:我的虚荣心使我无法放弃这样一种位置。当任何人的隐秘的、快乐的罪恶根源,比起只当他们帽子上的一支羽毛来更加妙不可言:我一直使你非常不快、使你丧失理智误入歧途,可是,你却发狂般地爱我。你是发狂般地爱我,不对吗?”
    “我自然是非常喜欢你的,我亲爱的。”
    “噢,伦,你是爱我。你还记得那天,我呆在镇上,给你挂电话,而女邮政局长的妹妹正在生双胞胎,她忘了接通电话,你老是接不到我的电话,你当时惊恐万分,向苏格兰场报案,引起了一场惊慌。”
    有一些事情,人们是不愿去回忆的。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我真是太蠢了。我说:“亲爱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得继续准备英国教会男教友会的布道稿。”
    格丽泽尔达愤愤地叹了一口气,将我的头发抚弄起来,又抚平,说道:
    “你不配我。你确实不配我。我要和那位艺术家来一点风流韵事。我会的,一点不假。然后,你想想教区的流言蜚语吧。”
    “已经够多的了。”我温和地说。
    格丽泽尔达朗声大笑,轻轻吻我一下。从窗户旁走开了。

    格丽泽尔达是一个十分令人烦恼的女人。刚才离开餐桌时,我还感到心绪颇佳,可以为英国教会男教友会准备一篇精彩有力的讲演稿,而现在我却感到心神不定,烦乱不已。
    刚等我静下心来,莱蒂斯-普罗瑟罗飘然而至。
    我说“飘然而至”,这种说法是恰当的。我曾读过一些小说,其中将年轻人描写成精力充沛——及时行乐,青春的蓬勃活力……等等,在我看来,我所遇到的所有年轻人仿佛都附得有某种动物的灵魂。
    今天下午,莱蒂斯尤其显得如此,她身材修长,面容秀丽,但又显得神情漠然。她穿过法国式窗户进来,心不在焉地取下头上戴着的贝雷帽,用一种大惊小怪的声音含糊不清地说:“哦,是你呀!”
    这里有一条小路从“老屋”穿过树林,出口就是我们花园的门,所以大多数从那里来的人都会走进花园的门,再往前经过书房的窗户,而不是绕过一。大段路到达前门。莱蒂斯从这儿来,我并不感到吃惊。但是,对她的态度,我确实有一点生气。
    如果你来到牧师寓所。就得准备与一位牧师见面。
    她走进来,一下瘫坐在我的一只安乐椅上。她随意地抚弄着头发,凝视着天花板。
    “丹尼斯在附近什么地方吗?”
    “午饭后就没有见到他。我知道他是去你们那儿打网球了。”
    “噢,”莱蒂斯说,“我希望他没有去。他到那儿找不到什么人的。”
    “他说是你邀请他的。”
    “我是邀请过。我约的是星期五,但今天是星期二。”
    “是星期三,”我说。
    “哦,多糟糕!”莱蒂斯说,“这就是说,我这是第三次忘记与一些人一起吃午饭了。”
    好在这并不使她太担心。
    “格丽泽尔达在附近什么地方吗?”
    “我想你会在花园的画室里见到她的——在坐着让劳伦斯-列丁画画儿呢。”
    “有关他的事被传得沸沸扬扬,”莱蒂斯说,“是和爸爸闹别扭。爸爸太倔了。”
    “都传说些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问道。
    “是有关他给我画画儿的事。爸爸发觉了这件事。为什么我就不能穿着浴衣让人画呢?如果我能穿着浴衣去海滩,为什么就不能让人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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