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人的声音还是女人的声音?”
“女人的。至少听起来像是女人的。但当然我认为是艾博特大大讲话。”
“您没有听出是艾博特太太的声音吗?”
“没有,我没有。我当时没有特别注意声音,或留神它。”
“然后您马上就去了?走着去的吗?难道您没有自行车吗?”
“没有。”
“我明白了。所以您用了——有多远呢?”
“将近两英里,不管你走哪条路。”
“穿过‘老屋’那片林子是最短的路程,是吗?”
“确实如此。但这条路不是非常好走。我来去都是走的田野小径。”
“是出来时正对牧师寓所大门的那条路吗?”
“是的。”
“克莱蒙特太太呢?”
“我妻子在伦敦。她是乘六点五十分的火车回来的。”
“对了。还有我见过的女佣。牧师寓所的调查就到此吧。
我下一步要去‘老屋’那片林子。然后。我要与莱斯特朗兹太太谈谈。真怪,在普罗瑟罗上校被害的前一天晚上,她去看他。关于这个案子,稀奇古怪的事儿真多。”
我也认为是这样。
“我瞥了一眼闹钟,快到午餐时间了。我邀请梅尔切特与我们吃一顿家常便饭,但他椎说有人邀他去‘蓝野猪’旅馆。这家旅馆提供肉块加两份蔬菜的非常可口的午餐。我想他的选择是明智的。玛丽受到警察的询问后,她的脾气也许会变得比平时更难以捉摸。
回家的路上,我碰到哈特内尔小姐,她拦住我至少十分钟,用她的低音嗓门数落着下层阶级的目光短浅和忘恩负义。问题的症结好像是,穷人不欢迎哈特内尔小姐到他们家里去。我的同情完全在他们一边。由于受我的社会职业所限,我只是用像他们那样的激烈方式表达成见罢了。
我尽最大的努力劝解她,然后溜之大吉。
在牧师寓所那条路的拐角,海多克开着车赶上了我。
“我刚把普罗瑟罗太大送回家,”他喊道。
他在他家门口等我。
“进来坐一会儿吧。”他说。我同意了。
“这是一桩非同寻常的事情。”他说,一面将他的帽子抛在椅子上,打开了手术室的门。
他坐进一张破旧的皮椅里,目光茫然。他显得痛苦而焦虑。
我告诉他,我们已经成功地确定了枪声的时间。他凝神屏息地听着。
“那就能让安妮-普罗瑟罗脱身,”他说,“喔,喔,他们俩谁也不是,我很高兴。我喜欢他们俩。”
我相信他的话,但是。既然他像他所说的喜欢他们俩,为什么他们摆脱了共谋犯罪的嫌疑后,他反而陷入阴郁之中,我对此有些迷惑不解。今天早上,他看起来像一个摆脱心中重负的人,而现在他却显得垂头丧气、烦乱不安。
但我仍然相信,他说的是实话。他是喜欢安妮-普罗瑟罗和劳伦斯-列丁两人的。那么,又怎么会有这种深深的阴郁不安呢?他努力站起身来。
“我本想告诉您有关豪伊斯的事。这些事情使我把他忘记了。”
“他真的病了吗?”
“没有什么致命的疾病。当然,您知道他患过昏睡性脑炎,一般叫做昏睡病的病吗?”
“大约一年前。他康复得很好——没人康复得更好了。
这是一种奇怪的病——对人的道德会产生奇怪的影响。患病后人的整个性格可能改变。”
他沉默了一阵,又说:
“我们现在一想到我们烧死巫师的日子便会恐惧不已。
我相信,今后我们想到曾绞死过罪犯,也会颤栗。”
“您不赞同死刑吗?”
“不完全是那样,”他停了一下。“您知道,”他慢慢地说,“我宁愿干我的职业,而不愿干您的职业。”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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