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楣!”海达克叫道。他小心翼翼地打了一球。球慢慢滚进洞里去。
“我赢了一洞!你今天打得差劲儿些。我们刚才谈什么?”
唐密肯定地说:
“谈到布列其雷是个完全没问题的人物。”
“当然罗,当然罗!不过,现在,我不明白——我倒听人家讲过一些关于他的话,很可笑——在当时,我并不在意!”
说到这里,忽然另外有两个人对他们打招呼。他们四个人回到俱乐部,喝了点儿东西,然后,中校瞧瞧他的表,便说他和麦多斯该走了。唐密已经接受中校的邀请,到他家去吃晚餐。
“走私客歇脚处”还是那样一切井井有条的样子。伺候他们用餐的是一个高个子的中年男仆,他的动作熟练,显得非常内行。在伦敦以外能有这样侍候周到的仆人,是相当不寻常的。
等那仆人离开餐厅的时候,唐密便提到这件事。
“是的,能够雇到阿波多,是很运气的。”
“你是怎样雇到的?”
“其实,他是看到报上的广告来应征的。他有顶好的证件,而且明明比其他的应征者都高明。同时,他要求的待遇也很低,所以,我当场就决定雇用他了。”
唐密哈哈大笑道:
“由于战争的关系,我们实在享受不到像饭馆似的侍候了。从前好的堂倌可以说都是外国人。英国人似乎做起这种事来,究竟不自然。”
“这种事有点儿太卑屈了,原因就在此。英国硬汉做起鞠躬如也的动作,总是不自然的。”
他们坐在外面啜咖啡的时候,唐密和缓地问:
“你在高尔夫球场上本来准备要讲的是什么?是关于布列其雷的——你说听人家讲他的话,很可笑。”
“你看,那是什么?喂,你看见没有?在海那边有灯光。我的望远镜呢?”
唐密叹了一口气,他的星运不佳。中校大惊小怪的跑到里面,又匆匆出来。他用望远镜向海天交界处扫视一下。一面大概讲讲敌人整个的信号计划,指出他们可能向沿海的什么地点发信号,对于这些信号的证据,表面上似乎都不存在。接着,他又讲敌人在最近将来可能有侵略成功的希望,这种消息听了,实在令人感到前途暗淡。
“没有组织,没有适当的协调。麦多斯,你自己就是民防义勇军(L.D.V.),你可以了解是什么情形。要是由安德鲁这家伙领导呀——”
这话他不晓得说过多少次了。这是海达克中校最爱发的牢骚。照他的口气,他才该是发号施令的人,要是可能的话,他愿意取而代之。
那男仆端来威斯忌和甜酒来,这时候,中校仍然在发表高见。
“现在仍然有间谍在破坏我们的行动,他们把我们破坏得体无完肤。上次大战时也是如此——都是扮作理发师、堂倌——”
唐密往后一靠,同时瞥见阿波多的侧面,那个男仆走起路来步法熟练。唐密看到这种情形,不由得这样想:堂倌?看那家伙的样子,要是叫他佛立兹(Fritz)——(是一个德国人的标准姓名——译者注)倒比叫他阿波多更顺口些……”
啊,有何不可?不错,这家伙的英语讲得很棒,不过,许多德国人都是如此。他们在英国饭馆服务多年,早把英语练得纯熟了。同时,种族类型,并不是不相像的。譬如说金发碧眼——往往由头的形状上,便可以露出一个人的国籍。是的,头的形状——那么,他近来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像这样的头呢?
心里虽然在想事情,口头上却仍在凭着一时的高兴在和海达克搭讪,尽量把话说得与对方所说的能配合。
“这么多的该死表格要填,一点儿也没有用处,麦多斯,这一连串问题都是很无聊的——”
唐密说:“我知道。像是——‘贵姓?大名怎么称呼?请在下面回答,是N,或是M?’”
突然哗啦一声,是杯盆滑落的声音。原来,那个标准的仆人阿波多出了毛病了,一杯薄荷酒洒到唐密的袖口和手上。
那仆人结结巴巴地说: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阿加莎·克里斯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