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没道理,”斯垂特夫人说,“我一点儿都不怀疑我们会赢。但我妈在对吉纳的问题上总不太理智。这孩子每天都被人娇宠溺爱。当初根本没必要把她从意大利带回来。”
“她父亲也不反对?”
“噢,桑-塞维里诺!你知道意大利人的样子。他们只关心钱,别的什么也不重要。当然他和皮帕结婚就是为了钱。”
“天呀。我一直以为他十分爱她,在她死后悲痛不已呢。”
“他肯定是装的。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我妈会同意她嫁个外国人。我觉得她就像人们所说的那样追求美国式的开心。”
马普尔小姐缓缓地说:
“我一直以为亲爱的卡里-路易斯在对生活的态度上太天真了。”
“噢,我知道。对此我没什么耐心。我妈很赶时尚,有一些奇想以及理想化的计划。简姨妈,你不知道这都意味着什么。我说的都有根据。我是看着这些人长大的。”
当马普尔小姐听见有人称她“简姨妈”时,她略微有些震惊。不过当时的习惯就这样。她送给卡里-路易丝的孩子们的圣诞礼物上就写着“简姨妈爱你们”,他们也这么想她,——如果他们会想起她的话。马普尔小姐猜,孩子们不会经常想起她的。
她思索地看着身边这个中年女性。她双唇紧闭,嘴有些翘,顺鼻子往下有几道很深的纹,双手紧插在一起。
她轻声说:
“你的童年一定不太顺利吧?”
米尔德里德用感激热切的眼神看着她。
“噢,有人能理解这一点我太高兴了。人们往往不知道孩子们会经历什么样的事。你也知道,皮帕比我漂亮也比我大。她总是大家注意的中心。即便她不需要鼓励,爸爸和妈妈还是鼓励她站出去显示自己。我总是很安静,很害羞,她不知道什么是害羞。一个孩子可能会受很大的伤害,简姨妈”。
“我知道。”马普尔小姐说。
“‘米尔德里德太笨了’,这是皮帕常挂在嘴边的话。但我比她小,自然不能希望我和她功课一样好。如果人们总把一个小女孩的姐姐放在比她更显眼的地方,这对她很不公平。”
“‘多可爱的小女孩呀,’人们老这么对妈妈说,他们从来不注意我。父亲也总是和皮帕馆戏玩耍。应该有人注意到这对我是多不容易呀。一切关心和注意力都给了她。当时我还太小,意识不到性格更重要。”
她的嘴唇在颤抖,然后又僵硬了起来。
“这太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我也是他们的孩子。
皮帕是领养的。我是家里的女儿,她什么也不是。”
“也许正因为那个原因他们才对她过分娇惯。”
“他们最喜欢她。”米尔德里德-斯垂特说。然后她又补充道,“一个孩子自己的双亲不愿要她——或更有甚者。”
她接着说:
“这一切又在吉纳身上重犯,骨子里她就不是个好东西。血脉相承。刘易斯可以有他那套关于环境的说法。但血脉总能说明问题。看看吉纳吧。”
“她是个挺可爱的姑娘。”马普尔小姐说。
斯垂特夫人说:“从行为上并非这样。除了我妈谁都看得出她和斯蒂芬-雷斯塔里克的关系。太恶心了,我觉得。
我承认她的婚姻很不幸,但婚姻毕竟是婚姻,一个人应当准备格守规矩。无论如何,她已经选择和那个讨厌的年轻人结婚了。”
“他真那么糟糕吗?”
“唉呀,亲爱的简姨妈!我觉得他看上去像是个歹徒。那么乖戾无礼。他几乎不开口说话,看上去那么粗俗,没有教养。”
“我猜他是不开心吧。”马普尔小姐温和地说。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我是说,除了吉纳的行为之外。什么事都给他办妥了。刘易斯提出了好几种方法发挥他的作用——但他就是喜欢装模作样什么也不干。”
她突然大声说:“噢,这整个地方都让人受不了,太让人受不了了。刘易斯一门心思只想着这些年轻人,别的什么也不想。而我母亲只想着刘易斯,别的什么也不理。他做的什么都对。看看花园这个样子,那些杂草,到处更生,还有房子,什么该做的都没做。唉,我知道现在找家佣不容易,但总能找到。这不是钱的事,问题是没人管。如果这是我的家——”她停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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