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难。我全想过了。如果你不生我的气的话,我告诉你我早做了一些准备。”
范-赖多克夫人停了一下,不安地看着马普尔小姐,点了一根烟,很紧张地解释道。
“我肯定你会承认这个国家在战后的日子很艰难,我是说对于像你这样靠不高的死工资生活的人,简。”(范-赖多克夫人暗示可以让马普尔小姐装做生活太困难了,去请老朋友帮忙才去石门庄园找路易丝。)“对,的确是这样。但多亏了别人的好心,也就是我外甥的一片好心,不然我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范-赖多克夫人说:“别提你外甥,卡里-路易丝对他一无所知——或者即便她听说过他,也只把他看成一个作家,根本想不到是你外甥。就像我和卡里-路易丝说的一样,问题是这对亲爱的简来说太糟了。有时真是难以度日,但又那么高傲不肯求助于老朋友。我说过,我们可以不谈钱,但是可以和老朋友一起在优雅的环境里好好呆上一阵子,享受营养美味,无忧无虑,”鲁思-范-赖多克夫人停了一下,又毫无顾忌地补充道,“现在,你说吧,——要发脾气就发吧。”
马普尔小姐略带惊讶地睁开她那双带着瓷器般蓝色的眼睛说:
“我为什么冲你发火呢,鲁思?这是一个十分坦率而可行的办法。我敢肯定卡里-路易斯会做答复的。”
“她给你写了信。你回去就会收到。说老实话,简,你不觉得我太自作主张吗?你不介意——”
她犹豫了一下,马普尔小姐接着巧妙地替她说了下去:
“不介意做个慈善对象去一趟石门——还有些骗人的成分?我当然不介意——如果有必要的话。你认为有必要——我也愿意同意你的想法。”
范-赖多克夫人盯着她。
“为什么?你听到了什么?”“我没听到什么。只不过是相信你的想法。你不是一个喜欢异想天开的女人,鲁思。”
“对呀,不过我做这事没什么明确目的。”
马普尔小姐若有所思地说:“我记得有一天是星期天,那是基督降临节的第二个星期天,早上我们在教堂里坐在格蕾丝-兰布尔后边。心里莫名其妙地越来越担心她。没错,你知道,一定是哪儿不对劲儿,十分不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这么想。那种感觉十分十分真切,特别让人心神不宁。”
“当时出什么事了?”“出了。她父亲,那个老船长,有一阵子一直是神经今今的,就在第二天他拿着一个矿上用的锤子去找她,大叫着说格蕾丝是一个反基督的人伪装成他女儿,差点儿杀了她。人们把他送进了疯人院,而格蕾丝在医院呆了好几个月才恢复——但当时真玄呀。”
“你那天在教堂真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吗?”“我倒不觉得是预感。有事实做基础——预感总有一些事实为基础,但人们意识不到。她当时戴反了礼拜帽。真的,十分奇怪,因为格雷斯-兰布尔是一个十分细心的女人,从来都不马虎也不走神。能让她分心以至于都注意不到自己的帽子戴错了的事简直太少了。你知道,她父亲朝她扔了一个大理石做的压纸石,把镜子砸得粉碎。她赶紧拿上自己的帽子随手戴上出了门。她不愿意显得狼狈,更不想让下人听见什么。她把父亲的这些行为都归因于‘亲爱的父亲由于行船而产生的脾气’,她没意识到父亲的神经早已错乱,虽然她早该意识到这一点。实际上,她父亲一直都在向她抱怨有人监视他,他有一些敌人——这都是一般神经错乱的症状。”
范-赖多克夫人尊敬地看着她的朋友。
她说:“简,也许你们那个圣玛丽米德村不像我一直想的那样是个宁静恬淡的安乐窝。”
“亲爱的,人性在哪里都差不多。在城市里仔细观察人性更困难一些,就这样。”
“你会去石门?”“会的,也许对我的外甥雷蒙德有些不公平,我是说,这会让人以为他不照顾我。不过,那个可爱的孩子会在墨西哥呆六个月。等他回来一切都该结束了。”
“什么该结束了?”“卡里-路易丝的邀请不会是要我住太长时间的。三周,也许一个月。足够了,”“够让你查明出了什么事?”“对,能让我查明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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