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断他的话。
“你是说他被人谋害?”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出这个字眼。尼尔仔细观察她那热切质疑的面孔。
“你为什么这样想呢,夫人?”
“噢,偶尔会有人被杀呀。你说死得突然。而且你是警察。你见过她没有?她说什么?”
“我不大懂你指谁?”
“当然是阿黛儿嘛。我常常跟瓦尔说:他父亲娶一个年纪差这么多的太太,简直发疯。世间最笨的莫过于老傻瓜。
他被那个可怕的女人迷住了。看现在出了什么结果……我们大家遭遇这么大的麻烦。照片会上报,记者会跑来。”
她暂时停嘴,显然正幻想着未来的一连串多彩多姿的画面。他暗想那种景象未必不讨人喜欢哩。她回头对着他。
“是什么?砒霜吗?”
尼尔督察以厌恶的口吻说:
“死因尚未确定。要验尸和调查。”
“不过你已经知道了,对不对?否则你不会来这儿。”
她那张蠢蠢的胖脸突然显出一丝精明相。
“我猜你在打听他吃的和喝的东西吧?昨天的晚餐,今天的早餐,当然还有一切饮料。”
他想象她正在脑子里列出各种可能性。他小心翼翼说:
“佛特斯库先生的病可能是早餐吃了某一样东西引起的。”
她似乎很意外。“早餐?这就难了。我看不出怎么会……”
她闭嘴摇摇头。
“那我看不出她怎么下手……除非她在咖啡里偷放什么——趁爱兰和我不注意的时候……”
有个安详的嗓音在他们身边说:
“瓦尔少奶奶,你的茶已经端进图书室了。”
瓦尔太太跳起来。
“噢,谢谢你,窦夫小姐。是的,我不妨喝一杯茶。我真的感觉很狼狈。你呢——督察——先生——”
“谢谢你,我现在不喝。”
胖胖的身躯踌躇一会就慢慢走开了。
她由一道门口消失后,玛丽?窦夫柔声说:
“我想她一辈子没听过‘苗条’这字眼。”
尼尔督察没答腔。
玛丽?窦夫又说:
“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我在什么地方能找到家务女仆艾伦?”
“我带你去找她。她刚刚上楼。”
艾伦表情阴森森的,但毫无惧色。她那尖酸的老脸得意洋洋望着督察。
“大人,这件事叫人震惊。我从来没想到我帮佣的人家会出这种事。不过说来也不算意外。我早该递上辞职书了,这是事实。我不喜欢这家人说的话,我不喜欢他们喝那么多酒,我不赞成那种丑事。我对克伦普太太没有反感,但克伦普和葛莱蒂那丫头简直不懂得上菜。不过,我最看不惯的是丑事。”
“你是指什么丑事?”
“你如果还不知道,早晚也会听到的。这一带早就议论纷纷。到处有人看见他们。借口说要去打高尔夫球——或网球……我在这栋房子里——亲眼——看过好戏。图书室的门开着,他们在那边搂抱亲嘴。”
老处女恶毒极了。尼尔觉得不必问“你是说谁”?但他还是照问不误。
“我说谁?女主人——和那个男人嘛。他们一点羞耻心都没有。不过我告诉你,男主人知道了,曾经派人监视他们。
离婚——本来会以离婚收场的。结果却出了这件事。”
“你这么说,意思是——”
“大人,你问男主人吃什么,喝什么,谁给他吃的。大人,我要说他们是共谋。他从某一个地方弄来毒药,由她弄给男主人吃,就是这样子,我敢确定。”
“你有没有在屋里见过紫杉果——或者扔在某一处地方?”
她那对小眼睛发出好奇的光芒。
“紫杉?下流的毒物。小时候我娘对我说过,千万别碰那些浆果。大人,凶手就是用那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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