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访者顺从地跟着他走进了里面的办公室。此刻,塔彭丝已一本正经地坐在那儿,手中拿着记事本和铅笔。
“这是我的机要秘书,鲁宾逊小姐,”汤米给来人介绍道,“先生,或许你马上就想对我说明你的来意,是吧?但是,明显的事实告诉我:这事非常紧急;你是乘出租车上这儿来的;你刚去过北极——或者可能是南极,这我可不太清楚。”
来访者惊讶地看着他。
“这可太神奇了!”他情不自禁地赞叹道,“我原以为只有书里描写的侦探们才会这样料事如神!你的接待员连我的名字都未告诉你2,,汤米对对方的赞扬却不以为然。
“啧!啧!这算不了什么。”他说,“在北极圈里,午夜的阳光对皮肤会产生特殊的作用——光化射线具有某种特性。我最近正在写一篇有关这一问题的专题文章。但是我谈的这些都离题太远。究竞是什么事让你这样心事重重地到我这儿来?”
“布伦特先生,那我们就开始吧:我的名字叫加布里埃尔·斯塔范森——”
“啊!一点不假,”汤米说,“大名鼎鼎的航海探险家。你最近刚从北极地区回来,我的话没错吧?”
“三天前,我在英格兰上了岸。我是搭乘一位正在北部水域航行的朋友的快艇到达的。否则,在两星期之后我都还不一定能回得来。布伦特先生,我实话实说吧。两年前,在我尚未开始这最后一次探险时,我极其幸运地和莫里斯·利·戈登太大订了婚——”
汤米突然插了一句。
“在利·戈登太太结婚之前,她过去是——”
“是尊敬的赫米奥尼·克兰。她是兰彻斯特勋爵的第二:
个女儿。”塔彭丝不假思索地说道。
汤米向她投去赞赏的目光。
“她的第一任丈夫死于战争中。”塔彭丝又补充了一句。:
加布里埃尔·斯塔范森点了点头。
“一点不错。正如我刚才所说,既然赫米奥尼和我定了:
婚,我理所当然地表示要放弃这次探险。但是,她根本不赞成。天呀:我简直没法说服她。她是那类完全适合于做探险家妻子的女人。你知道吧,这次我上岸的第一个想法便是立刻见到赫米奥尼。我从南安普敦给她拍了电报后,就急忙乘第一班火车赶到那个镇子上。我早已知道她暂时和她的一个姨妈住在一块儿。她姨妈是苏珊·克朗雷女士,住在庞特街。一下火车,我便直奔那儿。令我非常失望的是,赫米正巧去拜访诺森伯兰郡的几位朋友了。苏珊女士见我突然到来感到十分惊奇。这之后,她对我非常友好。刚才我就说过,我很渴望见到她,无法再等两个星期。她安慰我说赫米几天之后便会回来。然后我问赫米朋友的地址,那老妇人却支支吾吾的。她说赫米待在……个、或者两个不同的地方,因此地无法确定如何与赫米取得联系。我还应该告诉你,布伦特先生,苏珊女士和我的关系一直不怎么融洽。她是那类长着双下巴的肥胖女人。我厌恶肥胖的女人,我永远厌恶肥胖的女人。肥胖的女人和肥胖的狗都是亵渎上帝的。而不幸的是,她们又都会常常臭味相投,聚在一块:这是我无法改变的癖性。我知道——事实上也是如此——我是没法和肥胖的女人和睦相处的。”
“斯塔范森先生,时尚与你同在。”汤米冷冰冰地说,“每个人都有他自己最不喜欢的东西。已放的罗伯特勋爵最厌恶的就是猫。”
“请原谅,我并没有说苏珊女士不是位特别讨人喜欢的女人。她也许是的,但我却决不能接受。我经常感到,从内心深处察觉到,她并不赞同我们的婚事。我敢肯定,只要有可能,她是会怂恿赫米与我分手的。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你可以判断。如果你同意的话,她这完全是出于偏见。好了,还是谈谈我自己吧!我属于那类倔强得有点蛮横不讲理的人,做事固执己见。直到我从她口中掏出赫米最可能拜访的朋友的姓名和地址,我才离开了庞特街。然后我乘上了北上的邮政列车。”
“斯塔范森先生,我发觉你是个说干就干的人。”汤米笑了笑。
“布伦特先生,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真是出人意料。我找到的那些人都说连赫米的人影都不曾见过。在那三位朋友中,只有一位曾一直在期待着赫米的到来。而赫米是在最后时刻才拍电报告诉对方,她已推迟去拜访的时间。而至于其他两位,苏珊女土肯定是完全弄错了。于是,我又匆匆忙忙地赶乘邮政列车返回伦敦。我当然就径直去找苏珊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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