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我看见的东西你也看见了,难道我们的看法不一致吗?”
“恐怕你是在嘲笑我吧,”我语气生硬地说,“当然,对这类事我是毫无经验的。”
波洛毫无顾忌地冲着我笑。
“你真像一个想了解机器工作原理的孩子。你想了解这件事,但不是以家庭医生的身份来了解,而是以侦探的眼光来看待。侦探从来不认识任何人,不管他是谁。对侦探来说,所有的人都是陌生人,都有可能是怀疑的对象。”
“你解释得太精辟了。”我说。
“那么我就教你小小的一招。首先你得把那天晚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搞清楚——要牢记一点,说话的人可能是在说谎。”
我扬了扬眉毛。
“要持一种怀疑的态度。”
“这是必要的——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是非常必要的。第一,——谢泼德医生八点五十分离开那幢房子。我是怎么知道的?”
“是我告诉你的。”
“但可能你没有说真话——或者你的手表走得不准。但帕克也说你是八点五十分离开的,这样我就接受了你的说法,确定你说的是真话。九点钟的时候你遇见了一个人——我们暂且把这个称作为神秘陌生人的奇遇——就在宅邸的大门外。这一切我是怎么知道的?”
“是我告诉你的——”我回答说,但波洛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我的话。
“啊!你今晚有点呆头呆脑,我的朋友。你知道一切——但我是怎么知道的呢?好吧,那我就来告诉你,这个神秘陌生人不是你的幻觉,因为甘尼特小姐的女仆在你遇见他之前几分钟也见到过他,他也是向她打听去弗恩利大院的路。因此我就确定,确有此人。我们对他有两点是可以肯定的——第一,他对附近这一带很不熟悉;第二,不管他去弗恩利大院的目的是什么,其中肯定没有什么秘密,因为他问了两次去那里的路。”
“对,”我说,“这一点我明白了。”
“目前我的任务就是要打听到更多有关这个人的情况。我知道他在思利博尔喝了杯酒,那里的女招待说他说话带美国口音,并说他刚从美国回来。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的美国口音?”
“是的,他说话确实带有点美国口音。”我停了一会儿才回答。在这短暂的停顿中我又回想起那天相遇的情景。“但美国口音并不重。”我又补充了一句。
“Precisement(法语:确实如此)。还有这个,你可能还记得,是我在凉亭那儿捡到的。”
他把小小的鹅毛管拿到我面前,我好奇地察看着,突然我想起了小说中读到的那些情景。
波洛一直盯着我看,当他看到我那领悟的神色时便点了点头。
“是的,海洛因,白粉。吸毒者是这样拿的,然后从鼻子里吸进去的。”
“盐酸海洛因。”我不假思索地低语着。
“在大洋彼岸,用这种方法吸毒是司空见惯的事。这又是一个证据,证明此人是加拿大人或美国人。”
“是什么东西使你注意凉亭的?”我好奇地问道。
“我的警督朋友认为任何去艾克罗伊德住宅的人都会抄这条近路,但当我看到凉亭后,我马上就想到任何去凉亭幽会的人也要走这条路。现在可以肯定那个陌生人既没走前门,也没走后门。那么是否有人从家中出来跟他们相会呢?如果是这样的话,还有什么地方比这小凉亭更方便的呢?我到凉亭搜寻了一番,希望能找到点线索。结果我找到了两件东西,一小块丝绢和一根鹅毛管。”
“一小块丝绢?”我好奇地问。“是怎么回事?”
波洛皱了皱眉头。
“你没有动用你的灰细胞,”他冷冰冰地说,“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块上过浆的丝绢。”
“我就看不出。”我换了一个话题,“不管怎么说,这人到凉亭来是跟某个人相会,那么要会见的是谁呢?”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波洛说,“你是否还记得,艾克罗伊德太太和她的女儿是从加拿大到这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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