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谈到十点四十分。手术时间就要到了,我不得不缩短谈话。我还得作手术前的准备工作:穿外科手术服,通过消毒灭菌室……因此,等客人一走,我立即直接到手术室来了。刃“据我观察,您进来时走的是西走廊的那个门,”埃勒里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对,是这样。”
“您把客人送到大门口了吗?是您亲自送他出去的?”
“当然!”外科大夫再次开始激愤起来。“喂,奎恩,您为什么象对待罪犯似地问我?”
外科大夫又狂怒了,嗓音变成尖叫声,脖颈上暴起一根根红色拳曲的静脉。
埃勒里走近让奈,善意地笑着说:
“顺便问问,博士,您的客人是谁?既然您对我在所有其他方面都直言不讳,那么我希望您不反对把这件事也告诉我。”
“我……”让奈的怒容顿时消失了,脸色变得灰白。接着,他募地挺直腰板,抻了抻罩衣,用舌头舔着干燥的嘴唇。
猛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埃勒里迅速转过身来喊道:
“请进!”
门开处走进一个身穿深灰色西装,瘦小枯干的白发男人。他面含微笑,身后跟着一大群警察。
“你好,爸爸,”埃勒里急步迎上前去。他们握握手,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埃勒里刚能为人察觉地点了一下头。
“你来得正是时候。将要由你来经手侦查一件相当有趣、而且又是茫无头绪的案子。请大家进来吧。”
他闪过一旁,理查德·奎恩巡官一马当先,走在前面,招手邀请同事们跟着他进来。他匆匆审视了房间,向让奈和敏钦二位博士点头致意。
“过来吧,小伙子们。这儿的事足够大家干的,人人有份。埃勒里,怎么,你着手办这件案子了?已经解决了吗?
喂,维利,快进来,关上门!这几位绅士是什么人?啊,是医生!……不,利特希,您在这间屋子里是什么也找不到的。我想,可怜的老夫人被害时是躺在这儿吧?惊人,太惊人了!”
理查德·奎恩仔细观察了周围的一切,任何东西也逃不过他那一双锐利的小眼睛。埃勒里把父亲介绍给两位医生。
他们二人默默鞠躬施礼。陪同巡官到来的警察已经分散到大厅各处。有一个人好奇地碰了碰床车,床车在橡皮地板上滑动了几厘米。
“他们是区里的侦探吗?”埃勒里开玩笑说。
“是利特希带来的侦探:”老头子笑了。“你可不必因他们在场而缩手缩脚。咱们还是先到一边去,你把最主要的情节讲给我听听。我看得出来卜眼前是个伤脑筋的复杂难题。”
“你的眼力不错,”埃勒里冷然一笑。
他们走到一边。埃勒里向父亲概括讲述了早晨发生的事情,包括医生和护士们的供伺。老人倾听着,赞许地频频点头。随着埃勒里的讲述接近结束,老巡官的面容也变得愈来愈严肃。他掉转身面向自己手下的人员,朝着高个子中士警官托马斯·维利说:
“维利,普鲁梯博士怎么答复的?”
“法医正忙于一件要案,”维利用男低音说。“他过一会儿才能来。”
埃勒里斜眼瞟着让奈博士。让奈慢慢走到墙边,两眼呆滞地盯着自己的鞋尖。
巡官以父亲般的口吻对象一座塔似的高高立在面前的维利说:
“维利,你应该办这样几件事。先去找医院庶务主任帕拉戴兹,从他手里取来今天早晨出入医院的人员名单。据我所知,一发现是煤杀,帕拉戴兹就立即奉命办理这件事。
你去看看,他那儿都有些什么线索。其次,去检查一下所有的出入门户,用我们的人把门卫替换下来。第三,你回来时,顺路把拜尔斯博士和奥别尔曼小姐请到这儿来。马上去行动吧,维利!”
当维利打开术前准备室的房门时,可以看到走廊里有几个警察在走来走去。埃勒里把另一扇门拉开一半,向观摩厅探望。只见菲利浦·摩高斯正在那里一步步紧逼一个身强力壮的警察,愤怒地证明着什么事情。丹宁博士父女并肩而坐,被所发生的事惊得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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