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计携带食品归来!”他喊叫了起来。“吃吧,伙伴们。这是咖啡、火腿、小酸黄瓜、奶酪,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堂的东西。”
大家默默地嚼着夹肉面包,喝着咖啡。门又打开了,普鲁梯脸色阴郁地走了进来,大家这才又说起话来。
“怎么样,博士?”萨姆逊边问,边把夹火腿的面包塞到嘴里。
“是勒死的,”普鲁梯把他的袋子扔到地板上,毫不客气地从床车上拿起一块夹肉面包。他咬了一口,唉声叹气他说:“他妈的,这是很简单的谋杀。只消把铁丝两头拧一圈,老夫人就一命呜呼了。遗憾的是,让奈没来得及给她做手术。顶糟的是胆囊破裂。据我的诊断,她还是个糖尿病患者……不,原始诊断是完全正确的。”
他继续闲扯,谈的都是一般性的问题,讲了不少推测和猜想的话。
吃完饭,巡官用手帕认真擦了擦嘴。
“就这样,”他含糊其辞地低声说,“问过这个克奈泽尔,我们就完事了。他大概还在走廊里等着,象其他人一样正大动肝火呢。孩子,你不反对瞧他一眼吧?”
埃勒里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可是他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有个想法!我怎么忽视了这一点呢?我有多蠢!”
在场的人吃惊地互相对视了一下。
“既然我们在这里想起了我们的奥地利学者,那就让我们瞧瞧他吧。我一向对炼金术感兴趣。”
埃勒里跑到手术室门口:
“克奈泽尔!克奈泽尔博士在哪里?”他叫了一声。
普鲁梯博士拂落膝盖上的面包屑,把……个手指伸进大嘴,抠出残渣。他往地板上吐了一口,提起了他的黑口袋。
“我走了,”他宣布说,“向诸位致敬。”
艾勒里·奎恩退到一旁,让莫里次·克奈泽尔走进术前准备室。
学者身材不高,很结实,面色黝黑,蓄着一撮短胡须,目光柔和深遂,象个女人。克奈泽尔的手上布满被酸腐蚀和烧伤的斑痕,大褂也被酸腐蚀了,好像他刚波一场化学药雨淋过似的。
埃勒里打量着克奈泽尔,指着一把椅子让他坐下。屋里出现了一段紧张的沉默。
“请原谅我,”学者说,声音里带点儿外国腔调。“你们当然很想审讯我。可我刚刚在走廊里才听说,道恩夫人被勒死了。”
埃勒里感到浑身无力,坐了下来。
“您刚才才知道吗?道恩夫人已经死了有几个小时了。”
“我在这里过的是隐士般的生活。我的实验室是和外界隔绝的小夭地。”
“博士,您似乎对这个悲惨的消息并不感到很奇怪?”
克奈泽尔吃惊得瞪大了眼睛。
“我们对待死亡是超然于俗人之上的。既然人已死了,我们就说:让灵魂安息吧。不过,您大概想知道,我今天早晨在什么地方,做了些什么,是吧?”
“是的,劳驾您谈谈这个问题。”
“七点钟我来到医院,我一般都是这个时间来,”克奈泽尔开始说,把双手放在膝盖上。“在地下室的更衣室我换上衣服,然后到了一楼的实验室。不过我相信,这些事情你们也都知道。”
“那当然,”埃勒里说。
“我从里面锁上门,在那里。一直待到你们的人来叫我。
我立即就到手术室来了,路上听说道恩夫人已被谋害。”
他说到这儿停了下来。埃勒里仍在仔细地观察他。
过了一会儿,克奈泽尔又接着往下讲。他故意把话讲得使人感到特别平静。
“今天早晨没有人打搅我。换句话说,从七点过几分到不久前,我一直是一个人在实验室里。一直一个人,没有证人在场。甚至让奈博士也没到实验室来,可能是因为道恩夫人的这一不幸事件和所积压的其他工作的缘故。可是按理说,让奈博士每天早晨是一定要到实验室来的……我想,”
他沉思着结束了自己的话,“我要说的话就是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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