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云大师寻思了好大一会,又向“紫衣魔叟”骆长明问道:“‘血影教’赫连兄弟,‘玄冰凹’百里妖婆,及‘阎罗别府’中的‘燕尾阎罗’申尾爵,好像都与‘无情红线’柳无尘无甚关涉,骆大哥且想想看,还有什么值得注意人物?”骆长明摇头说道:“其他我就不晓得了,但因‘朱红雪莲’,‘成形雪参’及‘雪白芝马’,全是可遇难求之物,我自居‘祁连’,便经常四出寻视,仿佛曾在此山的西北角上,遇见过几个扎眼怪人。”元朗真人微笑说道:“既称扎眼,又称怪人,则对方必不简单,骆兄不妨把他们形貌衣着说出,我们各就所知,推敲一下。”骆长明笑道:“我一共遇见两次,对方每次都是三人同行,他们只有衣着,却无形貌。”如云大师愕然问道:“骆大哥此话怎讲?世上哪里会有不见形貌之人?”骆长明含笑说道:“对方不是没有形貌,却是均身着一种连头罩没的雪白长衣.只在眼部开了两个小小窟窿,使人无从看见他们的年龄貌相,甚至是男是女而已。”如云大师听了骆长明所说的这番话儿,脸上神色忽变,眉头深蹙得两相交连,仿佛又加深了不少忧虑。元朗真人见状,遂向如云大师笑道:“大师为何有点愁上加愁?莫非你知道这种白衣怪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来历?”如云大师默然片刻,苦笑答道:“我想起一位昔日故交,便是如此装束,只不知为何会有装束相同的三人之多?”骆长明笑道:“大师的这位昔日故交是谁?”
如云大师欲言又止,双颊上突然微现愧色。
骆长明摇了摇头,失笑说道:“两字凭人呼辣手,一生误尔是多情。大师这位故交,大概又是你以‘辣手潘安’姚梦楼身份,潇洒江湖之时所结红妆密友。”如云大师脸上愧色如霞,点头说道:“此人不但是个女子,其身名的狼藉程度,曾令整个江湖,为之侧目鄙视。”骆长明目光如电地闪了几闪,冷然说道:“我明白了,是不是‘雪衣艳鬼’贝亭亭?”
如云大师咬牙答道:“不是这无耻淫婢,还有哪个?”
元朗真人也自恍然说道:“大师,我也想起来了,‘无情红线’便是为了这位‘雪衣艳鬼’,才和你拂然绝交。”
如云大师苦笑几声,点头答道:“昔年我与柳无尘两情相洽之后,本已决心不再风流,和她结为伴侣。谁知风波难靖,魔孽又临,竟遇上‘雪衣艳鬼’贝亭亭.误服媚药,中了她所布圈套,双双跌入欲海。”
元朗真人叹道:“贝亭亭秽迹无数,人所不齿,大师竟与她有了苟且,难怪柳无尘要立斩情丝,芳心尽碎。”
如云大师长叹一声道:“此事令我含愧至今,并因而出家学佛,却哪里还会怪她?当时我正与‘雪衣艳鬼’贝亭亭,身无寸缕、胡帝胡天.便被柳无尘撞破,她羞愤万端,绝裾而去,我也从无边欲海中,猛然醒来,点倒贝亭亭,持剑在她迷人双颊之上,各刺了一个深深十字。”
骆长明皱眉问道:“大师在贝亭亭颊上刺两个十字,却是有何用处?你当时若一剑疾落,提了这妖妇人头,去寻柳无尘忏悔认罪,也许她会对你宽恕,良缘早谐,不至于弄到这样孤孤单单地,作起只把头发剃光,不会念经拜佛的假和尚呢?”
如云大师合掌当胸,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说道:“骆大哥说得极是,但当时我对‘雪衣艳鬼’贝亭亭,也下不了那样狠手……”
骆长明听得失笑说道:“你号称‘辣手潘安’,怎么难下狠手?”
如云大师被这位“紫衣魔叟”问得好不赧然,无言可答。
元朗真入见如云大师满面窘色,遂替他解围,向骆长明皱眉说道:“骆兄,我们对于当年旧事,不必多谈,还是讨论目前形势为要,‘雪衣艳鬼’贝亭亭既与‘无情红线’柳无尘结有前仇,则这条线索,倒值得追查一下。”骆长明苦笑说道:“道长话虽不错,但一来我所见三位白衣怪人之中,究竟有没有‘雪衣艳鬼’贝亭亭,尚未可知?二来我只是在这‘祁连山’的西北角上,无意相遇,尚不知他们住在何处?”如云大师目光一转,忽似想起什么,向骆长明扬眉问道:“骆大哥,你所见的那三位白衣怪人,其中是否有一人足穿淡红皮履?”骆长明微一寻思,点头说道:“不仅一人如此,那三位白衣怪人足下,全是穿了一双淡红色的双梁皮履。”如云大师闻言,瞿然说道:“这就不会错了,‘雪衣艳鬼’贝亭亭便是常年穿着这种名叫‘勾魂靴’的淡红色双粱皮履。”元朗真人笑道:“既称‘勾魂靴’,莫非这种淡红皮履以内,尚有什么厉害之处?”如云大师点头答道:“那皮履双粱以内,暗藏着两管寒铁所制的淬毒牛毛细针,若遇强敌硬手,取胜艰难之际,只消猛一顿足,履尖微扬.便可使对方防不胜防,死在从下往上斜飞四散的大蓬毒针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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