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铜锤大笑道:“放心,放心,你头发这样白了,肉质定老,涩而不香,我的‘金线蛇王’,一定不合口味!……”
孟七娘笑骂道:“小鬼嘴舌太刁,刚才我应该在暗中提醒归宗,莫上恶当,让他有机会把你那嘴太爱骂人的牙齿,多多打断几枚……”
韦铜锤恐怕孟七娘当真生气,会不传他阴阳与地之学,遂赶紧嘻皮笑脸叫道:“孟婆婆,孟奶奶,你别生气,算我这小鬼,说错话儿,形容失当好了!你的头发,不是白色,而是最美丽的银色,你的肉也不老,又嫩又香,我的‘金丝蛇王’,太对胃口,若给它一个机会,包管连血都把你吸个干干净净!……”
孟七娘倾听之下,脸上绝未现出半丝怒色,直把阅世甚深的一双老眼,紧盯在不住挤眉弄眼,韦铜锤那副调皮捣蛋的小脸庞上!
这样看法,到把韦铜锤看得有点毛骨悚然起来,赶紧调整了一个姿势,略为避过孟七娘紧盯眼光,苦笑叫道:“孟婆婆,你这样看我则甚?眼光中并有一种特别意味的怪异神色!是不是看出我也有什么劫运当头,寿数难延‘一纪’,会‘分尸’惨死在‘龙爪’之下?”
孟七娘道:“你莫要以为我是对甘凤池随口咒诅,我确实是从‘命相合参’,悉心推究,才断定他是运数已尽的在劫难逃之人!故而,还和你爹爹韦小宝打了赌呢!”
韦铜锤相当好奇,急忙问道:“孟婆婆和我爹爹打的是什么赌儿?他是赌王,尤其在掷骰子的手法方面,真有一套,你多半会输的呢……”
孟七娘笑道:“我也生**赌,所看中的,就是你爹爹的掷骰子手法,于是大家约定,倘若我为甘凤池所作‘命相合参’的断语中,有一事不验,或略有参差,便把一本生平至宝‘管辂心传’,赠送给你爹爹,再传以数十年经验所得!若完全证实,灵验无比,你爹爹便须把那套万试万灵、百战百胜的掷骰子手法,毫不藏私的,传授给我!”
韦铜锤越听越觉发呆,听到后来,简直成了一副出神状态,口中并不住喃喃自语说道:“有机会了……有机会了……”
这回,孟七娘真被他弄得有点莫测高深起来,向韦铜锤皱眉叫道:“小滑头,别和我斗心眼、玩花样了,有话直说,你有了什么机会?”
韦铜锤笑道:“强爷胜祖,才可光耀门楣!我因为不知道谁是我的爷爷,则祖宗自更别谈!故而,最大的愿望,便是能超越爸爸!孟婆婆认为我这愿望,能实现么?”
孟七娘笑道:“三个字的答案,难难难!你爸爸吃的盐,比你吃的米多!走的桥,比你走的路多!他那‘一等鹿鼎公’的赫赫功勋,七个太太,包括俄国执政女王,都曾作过他枕畔之人的风流艳迹……”
韦铜锤摇手叫道:“别说了,别说了,在这些方面,我知道再怎样努力也永远追不上爸爸,慢说还想超越?但刚才我却突然发现一桩妙事,颇有希望能使我爬到爸爸前面!”
孟七娘问道:“什么妙事?说来给我听听。”
韦铜锤突然跪下,向孟七娘磕了一个头儿,连连拜手叫道:“孟婆婆,孟奶奶,我说给你听不妨,但这桩妙事却非要你老人家先答应肯帮我忙儿不可!”
孟七娘失笑道:“喝,又是孟婆婆,又是孟奶奶,又是老人家,你这张巧嘴,骂既能把人骂死!哄也能把人哄死!好,我老婆婆年轻时也是个出了名的调皮捣蛋鬼,我们鲍鱼同臭,相当契合,我答应不论你想出多么刁钻古怪的花样,我都尽力设法帮你,让你得偿心愿,爬到你爸爸的前面就是。”
韦铜锤闻言,“噗通”一声跪下,又复“咚、咚、咚”的,磕了三个清脆响头!
孟七娘刚想问,韦铜锤已起身伸手笑道:“我行大礼,为的是拜师傅啊!从现在开始,不叫你‘孟婆婆’或‘孟奶奶’了,除‘阴阳与地’以外,连‘命理’、‘相法’、‘卦术’,和师傅压箱底的那本‘管辂心传’都一并传给我吧……”
得意洋洋的,语音略顿又道:“师傅请想,等到他年甘大侠死于‘龙爪’,命相合参的断语应验之时,我只消稍微加上一点点人为花样,使其中略有参差,则我爸爸赢了赌注,接受你传授后,才突然发现,我成了他的师兄,岂不是使我七位妈妈都笑得弯腰捧腹的极为有趣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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