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复又将王紫荆带到诊室查看。王大夫十分肯定地道:“不错,是他,我记得很清楚。他胸口的伤疤也还在老地方。”
“手术的时间有多久?”慕容无风问。
“大约是一个时辰,之后他昏迷不醒,第二天晚上才醒过来。”
唐潜道:“根据杵作的记录,那一天采花盗是在临晨的时候动的手。以木玄虚的伤势……”“绝无可能。”慕容无风道。
“这么说来,他是冤枉的?”
“至少这一回是的。”
“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唐潜忽然道。
“什么事?”
“你能不能把木玄虚弄醒?”
“荷衣,替我端碗独参汤过来。”
他说话的时候头一偏,好象真的有个人一直站在他的身边。
眼前一片黑暗,唐潜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这屋子里还有一个女人?
为什么自己毫无觉察?
楚荷衣不是已经死了么?
王紫荆表情复杂地看了唐潜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匆匆地走了。
只有唐芃毫无所觉,还道慕容无风是一时的口误,冲着他笑了笑,道:“我能不能喝杯水?”
两个人扛着一个大活人寻了一下午的大夫,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现在终于放下心来,立时觉得口渴得要命。
“等内子把药端过来,就替两位烹茶。我这里刚好有一盒味道很不错的铁观音。”慕容无风兴致勃勃地道,脸上竟有了一丝红晕。
唐芃抬起头,迷惑不解地看着他。
生怕自己失礼,他赶紧低下头,却又偷偷地瞟一眼唐潜。
唐潜淡淡地道:“那就多谢了。”
不一会儿,王紫荆端来了药,他径直走到木玄虚床前,用银针在他的头顶扎了两下,将药强行灌入口中。又轻轻在他的胸口推拿了片刻,木玄虚终于幽幽地醒了过来。
王大夫将一杯茶端到慕容无风面前,小声地道:“先生,要不要喝点茶?”
慕容无风道:“我不渴,你去罢。有荷衣在这里照料就行了。”
王大夫愣了愣,不敢说话,半晌才道:“那……学生告退。”
看着他离去,慕容无风回头看着唐芃,道:“铁观音的味道如何?”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两个人的手边既没有杯子,更没有茶。而唐芃却早已口渴如焚。他想来想去,已猜出大致是怎么一回事,便道:“味道好极了。抱歉,我要出去方便一下。”
说罢他一闪身溜出去找水去了。
唐潜抬起头,茫然地看着空中,湖水般平静幽深的眸子里忽然有了一丝说不出的空虚与寂寞,想说什么,却又把想说的话咽进了肚子。
沉默片刻,他问道:“木玄虚是不是已醒了?”
只听得一个沙哑的声音道:“你果然把我带到了慕容无风这里!”
虽然木玄虚说话的声音很轻,唐潜一听之下,却仍然怕他心怀不轨,出手伤人。当下将慕容无风的轮椅一拉,拉到自已身边,伸手疾点,“啪啪”数声,将木玄虚全身的穴道重新封住。沉声道:“阁下非敌非友,只好委曲一下。”
那浓参的苦味还在口中,木玄虚看着慕容无风,眼中复现嘲讽之意,道:“木某何德何能,今日竟得唐大侠和神医先生的垂顾。”
慕容无风冷哼一声,道:“你认得我?”
“天下谁人不识君?”
“原来是位风雅的采花盗,失敬了。”
“说得不错,慕容先生,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曾想过一刀自宫,以洗清白。”
“为了清白而让自己变得不是男人,这清白的代价是不是有点高?”慕容无风毫不留情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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