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是唐渡,十七是唐泳,十九是唐溶。前面两位这次都没去。”他细细地品尝着一片香菇。
吴悠发现他细嚼慢咽的劲头甚至胜过了吃东西最慢的慕容无风。
“这么说来我见过唐溶?”
“在船上见过,我说起过他的名字,你当时并没往心里去。”
“对不起,实在是没记住。他住得离你近么?”
“不远,就在出门往右的第三个院子里。”
“我从没喝过这么好的汤。”吴悠柔声道。
“过奖了。”
荷衣一连在廊顶的一条横梁上蛰伏了三个时辰,才终于等到夜幕降临。
一个年迈的仆人手执烛火,正一个一个地点着长廊上的灯笼。
眼看这个人快要走到自己的面前时,荷衣一个鲤鱼翻身,藏到廊脊上。
借着廊上的灯火,她依稀记得这是一段自己曾经到过的老路,更记得往前走不了多远,就是薛纹的院子。
她呆呆地凝视着远处的一角飞檐,记忆流水般地向她涌来。
虽已过了两年,当时的一幕在她的脑中还清晰得好象刚刚发生过。
她至今记得慕容无风躺在床上的样子,他的下身一片破碎,血慢慢地从他的伤口中渗出来。
一想以当时的情景,她顿时感到一阵头昏。
她还记得那院子的门口有一副十分好懂的对联,几个字她恰好全认得:
半帘月影三杯酒,
满院花香一局棋。
她悄悄地溜过去一看,刻在竹板上的对联果然还在。
正当她打算拐进吴悠告诉她的那个院子时,忽听屋顶上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她灵机一动,飞身上檐,屋脊上一个黑影疾掠而过。
她冰绡一抖,那黑影蓦然回首,向她奔了过来。
是顾十三。
“你怎么也来了?”他低声问。
“唐溶偷走了无风的手稿。我比你们晚几个时辰赶到,山水和表弟呢?”
“我们分开了,他们往大山里去了。不过,他们会留下标记。”
“在哪里汇合?”荷衣道。
“原本是约好晚上在屋顶上见,我等了很久也没有人来,正四处地找呢。”
荷衣眉心一皱,道:“他们会不会有事?”
“很难说,唐家这次准备充分,我们差一点着了他们的道儿。”
“吴悠很安全,她告诉我唐潜会把她送回去的。”
“唐潜?”顾十三一愣。
“我去找她的时候,唐潜正替她做午饭。”
“那我们……岂不是白来啦?”他愕然地道。
“差不多。不过,现在我们正好一起去找唐溶。”
顾十三迟疑了片刻,忽然道:“乘着夜深人静,你最好还是先回去。找书的事情我一个人干就可以了。”
“瞧不起我?”她一翻白眼。
“你来的时候,慕容知道么?”他问。
“没告诉他。”
“他现在一定急疯了。”
“不会,他一向对我很放心。”
“他不是个喜欢放心的人。”段十三道:“你还是赶快回去比较妥。”
“不,我一定要拿到他的稿子再走。”她坚决地道:“何况,我们也该去找找山水他们。”
“那我们现在就去。”
“他们若进了森林,这时候去不妥,太黑,我们又不能用火把。”
顾十三叹了一口气,道:“你说得不错。”
两人悄悄地摸到唐溶的院子里,发现院子是空的。只有几名仆妇在门内的走廊里走动。两人分头翻进每一个房间搜索,均不见手稿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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