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吐,便止不住,一直吐到胃汁似已倒空,已无物可吐,他还在作呕。
她只好扶着他的肩,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漱漱口。
他的脸苍白得发青。
“你觉得好些了么?”她在他耳边轻轻地道:“要不要吃药?要不要喝一点水?”
他摇了摇头。她的心里却已大痛了起来。不禁握住他的手,将真气源源输入。
他漠然地看着她,道:“多谢,你其实不必这么费心照顾我。我很快就会没事的。”
她呆呆地望着他,心中仿佛插进了一根针。
“不用客气,我们原本也算是朋友。”不知怎么,她的口中竟蹦出了这样一句话。
说完这句话,她将他扶回榻上,在他的腰后垫了几个枕头,让他尽量舒服地半躺着。
“手指甲又长了。”她看着他的手,轻轻地道。
说罢不由分说地捉过他的手,从腰里掏出一柄柳叶飞刀,轻轻地,替他修理着手指。
沉默中传来的只有灯烛哔剥之声和滚滚的车轮声。
很快地,两只手的指甲都已修完。她笑了笑,道:“我修的好不好?”
“好。”他看着她,目光渐渐地柔和起来。
“手指头干完了,该轮到脚指头了。”她开始替他脱袜子。
他开始恨自己的腿为什么会连一点感觉也没有。
她忽然皱起了眉头,忽然盯着他问道:“你的脚踝上为什么会有一大块疤?”
那是那天被缆绳勒出的伤痕。他情绪极度低落,竟懒得敷药,只是听之任之地让它愈合。其结果就是两块凸凹不平的大疤。
“不小心给茶水烫的。”他胡乱地撒了个谎。
她轻轻地抚摸着那块疤痕,轻轻地道:“还痛么?”
“不痛。”他道。
她幽怨地盯了他一眼,道:“你身上其它的东西都是别人的,唯有这双腿是我的。下次不许你再把它弄伤了。”说罢她低下头来,开始认真地修起指甲。
他苦笑。正想说两句轻松的话。却发现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下来。
“怎么啦?”他连忙坐起来,问道:“又有谁斯侮了你?”
“你,你,就是你!好好儿的,为什么又要在自己身上弄出了这么大一块疤让人看着难受?为什么你从来就不肯关心一下自己?”她突然大叫了起来。
“荷衣,过来。”他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她的嘴唇微微噘起,双目中泪光闪闪。
他深深地望着她,过了一会儿,道:“你需要一点营养。”
她笑道:“什么营养?”话音刚落,嘴已被堵住。
两个人如痴如醉地吻了起来。
“你改变主意了?”她忽然推开他,问道。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让我们先完了这个再说。”她不顾一切地吻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慕容无风又道:“荷衣,跟我回去。”
“好啊。你一改变主意我就跟你回去。”
“不。”
“我也不。”
“荷衣,没得商量么?”
“没有。”
“我的女人为什么会这么固执!”
“你也差不多呀!”
他忽然发现面前的女人已象一团水似地融化开来,两个人忽然已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无风,打住!我的朋友生命垂危,而我却正在和你做这件事……!”荷衣的头脑开始模糊起来。
“难道你不喜欢?”那个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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