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鸟……”她小心翼翼地道。东张西望,好象那只鸟的鬼魂还在附近。
“而你却吃鸭翅……”他费解地看着她。
“嗯。好吃呢,你要不要来一点?”
慕容无风把头转过来,盯了一眼两个在一旁发愣的陌生人。一句话没说,意思却写在了眼里:
“两位还不走?”
给他看得极不自在,两个陌生人居然同时站起来,居然一溜烟地走了出去。
走的时候,黑衣人居然拍了拍慕容无风的肩膀,居然道:“小子,你小媳妇的剑法不错。”
在床上整整又休息了两日,云梦谷的大夫们发现慕容无风的生活已开始完全正常。头十天,他每天的工作都超过了四个时辰。
大家当然知道,他能恢复得那么快,全是因为他院子里的那个女人。
起床后的第一时辰,荷衣开始逼着他练功。
“一定要练么?”头一天早上,慕容无风斜倚在床上,不情愿地道。
他于是发现自己被荷衣推到院子里的一株梨花树下。
梨花树下原本有一张木桌,四把椅子,原是用来下棋的。
她却在上面放上了一个蒲团,让他盘腿坐于其上。
女人板着脸,背着手,一副很凶的样子。
她的手上只差没有一根鞭子。
“今天你的真气开始走第一条线,手阳明经从‘商阳’始,至喉,至手太阴肺经,至‘中府’然后至‘少商’为止。”
所谓“真气”,其实不过是荷衣输入到他体内的一些真气而已。
在身体极度虚弱的头几天,他全靠着荷衣早晨输给他的一点真气坚持着一整天的工作。
不过他必竟是青年人,虽然体弱多病,身子多少还有些体力。
加之他一直过着一种饮食节制,有规律的生活。也有足够的财力服食各种昴贵的药物。
是以他的体力渐渐恢复,开始有了一些精力。
练着练着,荷衣的心中却开始有些发毛。
她原本指望这些功夫对慕容无风的身体多少有些助益,却发现他的进展极度缓慢。
资质最差的人一天之内都可以打通的穴道,他三四天练习下来还是闭阻如故。
他的身体远比她所想象的要差得多。身上的经脉阻滞,竟是先天残损之象,远非后天的努力可以改进。
最糟糕的是,他用来打通经脉的气力总要远远大于经胲脉畅通后所增添的气力。结果往往是增源不多,反而内耗加剧。
没有人可以帮他,因为他的心脉薄弱,无法承受更强的外力。
所以练习到第四天,荷衣只好要他停止,而改教他最基本的静坐吐纳功夫。
她知道,如果坚持练习下去,第一个受害人很可能是他自己。
但她什么也没有解释。
自然,慕容无风什么都知道。
她忽然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不热心了。
他是大夫,对自己的身体了如指掌。
可他不愿拂了她的好意。
每思及此,荷衣的心中常常泛起一阵莫名的悲伤。
十天里,慕容无风总是在黄昏时分准时回院,每天晚上他都陪着荷衣,要么柱着拐杖,扶着廊沿在院子里散步,要么干脆出谷,去神农镇逛街。
剩余的时间,他或者阅读医案,或者教荷衣习字。
荷衣无事,便在一旁替他研墨。
她认得的字不多,慕容无风常常便把每天所读的医案中任抽出一张来,叫她辨读。
荷衣便会把头凑过去,扒在桌上,绞尽脑汁地辨认着一行行的蝇头小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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