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杯子已经斟满,可是庄泉并未歇手,杯中的酒一下溢了出来,泼在端木方身上。
庄泉连忙道:“小子一时失态,弄脏了端木先生的衣服,实在惭愧……”
说着在身畔掏出一块绢帕,就朝端木方身上擦去。
手刚挨近他的衣服,骤觉一股寒意袭人,接着又是一股大的暗劲送来,庄泉身不由主地被撞回了四五步。
庄宁见状面色微变道:“小儿辈们一时失礼,端本兄也无须生这么大的气呀!”
端木方微微一笑道:“庄兄误会了,在下方才已经声明周身蕴天蝎奇毒,只怕令郎一个不察换上了一点,在下怎能心安?”
庄宁这才面色转弄道:“原来如此,倒是兄弟太冒失了!”
端本方笑道:“哪里,哪里!兄弟也太冒失了一点,害世兄吃惊了!”
庄泉脸色羞红地站在远处,连客气话都忘了讲了,他简直无法相信这个人的功力会如此深厚。
庄宁见他在发呆,忍不住出声斥责道:“畜生!你还发什么呆,快替端木伯伯擦衣服去,小心点,别碰着端木伯伯的身上就是了!”
端木方站起来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吧!”
说着振衣一抖,落地有声,那许多酒滴都已凝成冰块。
端木方哈哈一笑道:“今天气候真冷,穷北之地,最冷也不过清水成条,这儿居然滴酒成块了,这倒是在下生平仅见。”
庄宁望着地下的酒块,也不禁发任了。
这屋中四面密闭,而且还生着炉火,气候再冷也到不了这种程度的,除非是这端木方身上有什么特殊……
正在凝想之际,突然窗外又是一阵杂沓,接着有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照足迹看来,一定是在这里了。”
室中三人一阵惊疑,打开窗子一看,只见窗外站着两个人,年岁惧都颇高,其中一个扛着一根半截的鱼竿。
韦明远与商渔追踪旱魃,也来到此地了——
端木方见到那两个人,只将碧绿的眼睛翻了一下,连动都没有动,只是他的双手已作了攻击的准备。
只有庄宁微带着诧色,对着窗外微笑道:“今夜寒舍倒是蓬革生辉,贤士佳客接踵而至,二位是何方高人?雪中不可久立,请入内一叙如何?”
商渔正要开口,韦明远却轻触他一下道:“既是主人见邀,我们倒不妨打扰一番。”
说着就与商渔二人飞身进了窗子,韦明远一抱拳道:“在下韦明远,这位是雪山商渔商老先生!”
商渔袖着鱼竿也拱了一下手,端木方听见这两个名字毫无感觉,反倒是庄宁满脸浮起惊容道:“原来是二位高人,韦大侠之名如中天丽日,自毋庸赘言,商老先生雪山四皓之名,虽在金陵雨花台上如昙花一现,现已名动四海,庄某何幸,得于片时之内得见二位名家丰采。泉儿,快过来拜见一下!”
庄泉也带着虔敬的神态过来给二人行礼,同时更特别地望了韦明远一眼,韦明远心中很纳闷,却不便动问。
商渔却感慨地一摆手道:“主人太客气了,这都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而且那一次是在雨花台上,老朽只是个临阵脱逃的懦夫而已……”
庄宁肃然道:“老先生不必大谦,雪山四皓中,江湖独推重老先生,习武的人能屈于正义,自甘退败,才是真正的大英雄……”
商渔尚未开口,韦明远忽然道:“庄兄对江湖上的事倒很清楚。”
庄宁淡淡一笑道:“在下潜居此地已有数代,因略知武事,所以对江湖盛事多少总关一点心,是以对大侠盛誉小有所闻。”
韦明远叹道:“江湖能人辈出,高于韦某者不知几几!韦某年轻时不知天高地厚,只是凭着一股血气乱闯,近年来饱受挫折,雄心皆灰……”
庄宁接口道:“韦大侠近年来的遭遇,亦听小儿说过了,想来大侠胸怀旷达,而且小儿此次在京师曾遇见了刻为驸马的韩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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