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头陀闻言点头,闵家骝遂把手中拳大山石,高高抛起五丈有余,使彼此均有从容准备机会!
转瞬之间,叭哒一声,山石业已落地,黑煞头陀与闵家骝,身形齐闪,宛如急箭离弦般的,向峰腰钉有‘赛鱼肠’的树扑去!
这时,狄素云已在丛草以内,把盛有“雷火飞龙管”的皮制扁匣,悄悄寻到揣起,并也变换了藏身处所,躲于一大堆嵯峨怪石之中,静看双豪较技!
两人身形一闪,狄素云便感愕然!
因为适才居高临下,遥见两人来时,分明是黑煞头陀的身法,快于闵家骝!但如今闵家骝竹杖只一点地,便飞纵出六七丈远,用的竟是“户庭千里”身法,竟反比黑煞头陀,快了不少!
闵家骝扑到钉有“赛鱼肠”的古树之上,黑煞头陀落在他身后五尺!
这位“天台跛叟”,见自己虽已施展“户庭千里”的拿手轻功,仍未使对方落后多远?遂丝毫不敢怠慢,疾伸三指,摸索出深钉木中的“赛鱼肠”,一式“因风飞絮”,倏然折转身形,扑往丛草!
谁知黑煞头陀见自己轻功微逊闵家骝一筹,已被对方夺走“赛鱼肠”后,竟不想再行争到那匣“雷火飞龙管”,居然哈哈大笑,憎袍一飘,转身驰身原处!
这种举措,显然是乘着“天台跛叟”闽家骝夺赛鱼肠剑,取“雷火飞龙管”的大好机会,把那放在参天古木桠树间的“罗公鼎腹”,抢了便走!
狄素云窥看至此,心中不禁古怪丛生,暗想自己还以为这黑煞头陀比较老实,不如“天台跛叟”闵家骝刁猾,却未料到他也有恶毒心机。可见“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之语,丝毫不差,这险恶江湖之内,委实步步皆伏危机,必须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般,时刻谨慎戒惧,决非仅恃武功,便可大意闯荡!
闵家骝发现黑煞头陀如此行为之时,因双方相距已远,无法迫及,气得一面伸手入怀,一面厉声骂道:“黑煞头陀,亏你还是‘七大凶僧’之一,却怎的如此无耻?”
黑煞头陀身形高拔,扑向桠树间放有“罗公鼎腹”的参天古木,根本不答理阅家骝叫骂之语,只是发出一阵充满得意意味的纵声狂笑!
狂笑未毕,闵家骝右手已自怀中缩出,向空一挥!
两条金线,电闪夜空,但不是向黑煞头陀直接打去,而是向他身旁,一左一右地,各虚三尺出手!换句话说,也就是用这两条金线,把黑煞头陀的身形夹在中央,留出了八尺空隙!
黑煞头陀素以硬功自诩,尤其一身“十三太保横练”,火候已达十一成之上,足御宝刀宝剑等前古神器以外的一切兵刃暗器!故而虽觉“天台跛叟”闵家骝所发这两条金线的“打空不打人”手法,有些离奇,却仍无所怯惧,未加理会,只顾伸手桠树,攫取锦袱!
两条金线,一左一右飞到黑煞头陀身外,突然光芒大盛,当空爆散!
晴空霹雳,连震当头,雷火横飞之下,居然把位身怀极高明“十三太保横练”功力的黑煞头陀,炸碎头颅,尸身落地!
“天台跛叟”闵家骝哈哈大笑,目注黑煞头陀尸身,扬眉得意地,自语说道:“无知蠢贼,你大概想不到十二枝‘雷火飞龙管’中的下排六枝,已被我事先取走,才劫数难逃地,尝受了炸碎头颅滋味!闵家骝除了‘天台跛叟’四字以外,又有‘狼心鬼谷’之称,你在我面前,想施诡计,岂非虎口拔牙,自取其祸?”
自语了后,便又走向草丛,找寻适才抛落其中,尚盛有六枝“雷火飞龙管”的皮制扁匣!
狄素云因所选择的藏身之处,地势太好,遂静待“天台跛叟”闽家骝走入那片长得过人的丛草中时,蓦一式“天龙取水”便自飞降七丈地,向那放置包裹“罗公鼎腹”锦袱的古木叉桠掠去!
闵家骝听得衣襟带风声息,赶出丛草看时,只见自己放在古木叉桠上的那具锦袱,已被一位不知所来的白衣书生,取在手内!
狄素云师门绝学,罕世无俦,慢说使闵家骝不及取发“雷火飞龙管”,连使他开口喝问都来不及地,白衣扬处,凌虚飞身,像电掣,像云飘,隐入茫茫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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