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若不争劫,属于轻妙之棋,互相争劫之下,便成了滞重之势,整局输赢,端视这劫争得失!
狄素云审视局面,细一盘算,遂脸带微笑地,与对方动手打劫!
白衣秀士知道,自己一步走差,遂向杜飞绵看了一眼!
杜飞绵却四弦一划,声如裂帛地,就此住手不弹。
白衣秀士诧然问道:“绵姑娘,你真弹得一手好琵琶,但怎不继续弹奏下去?”
杜飞绵向盘中棋势,看了一眼,扬屑娇笑答道:“心似蛛丝丝略乱,身如蜩甲甲微凋,晚辈不敢再以琵琶声韵,扰及前辈心神,但愿前辈能度劫消灾,挽回残局!”
白衣秀士双眉一蹙,凝视棋局有顷,向狄素云摇了摇头,苦笑说道:“云姑娘,这局棋大概是我输了,你的劫材,比我多了两个!”
狄素云嫣然一笑说道:“前辈不要这等说法,常盲道:‘国手能生劫后棋’……”
白衣秀士不等狄素云话完,便自连摇双手,接口说道:“一不留神成浩劫,劫材不够,国手难回,何况我尚非国手?这局棋我认输了!等付清所输赌注以后,还请云姑娘再复指教一局!”
话完,立即伸手拂乱棋局,表示认败!
狄素云怎肯放过这等大好机会,遂目注白衣秀士说道:“前辈既然这等说法,我就向前辈请教三个问题,然后再下第二局罢!”
白衣秀士急于再下第二局,遂反向狄素云催促道:“云姑娘,你这三个问题,怎不快问?”
狄素云笑道:“第一个问题是请教前辈的尊名上姓?”
白衣秀士淡然一笑说道:“我叫葛建平,这三个字儿,可能对你们完全陌生,从未听人说过!”
狄素云与杜飞绵闻言之下,均都大吃一惊,因为在她们意料之中,葛建平纵无百岁,也在九十开外,那里会是眼前这位风华倜傥的白衣书生模样?
但心中虽是难信,事实上却不得不信,双双起立恭身,由杜飞绵发话说道:“老前辈竟是多年前誉满江湖‘世外神仙好,宫中鬼母凶,南天三块玉,北海一株松’中的‘陆地游仙’葛建平么?”
葛建平想不到杜飞绵竟有这等见识?遂点头笑道:“不错,我就是葛建平,但‘长江后浪推前浪,人老珠黄不值钱!’‘陆地游仙’四字,久为世人所忘,没有什么子不起!”
说到此处,转面向狄素云含笑问道:“云姑娘,你的第一个问题,业已获得解答,第二个问题及第三个问题,为何还不动问?”
狄素云闻言,不禁立即伤感起来,眉上凝愁,目中禽泪地,神情凄楚欲绝!
葛建平见状,愕然问道:“云姑娘,你怎么不问问题,反到如此伤感?”
狄素云凄然说道:“晚辈第二个问题,是想向前辈请教,我的生身父母是谁?”
葛建平瞠目叫道:“这就怪了,你不知道你生身父母是谁?难道我会知道?”
杜飞绵因目前情势,已与“阴阳鬼母”查瑛所授之计不同,查瑛是要自己与狄素云,利用葛建平的嗜好,向其勒索道问!如今则是狄素云倚仗弈技,在一局围棋之上,赢得了向葛建平发问之权!
故而杜飞绵听了葛建平的话儿之后,立即含笑说道:“葛老前辈当然会知道我云妹身世,否则我们为何要千里迢迢地,跑到‘青城山玉笔峰隐仙潭’来找你?”
葛建平“哦”了一声问道:“绵姑娘,照你这么说法,是有人支使你们前来!”
杜飞绵点头示意,葛建平又复问道:“这人是谁?他怎会知道我隐居此地?”
杜飞绵应声答道:“指点我们来此之人,是曾与葛老前辈齐名,住在‘丰都幽冥洞天’中的‘阴阳鬼母’查瑛!”
葛建平“呀”了一声说道:“你们见了查瑛,竟未受她伤害,反蒙指点,真是难得异数,这位‘阴阳鬼母’,手下黑得狠呢!”
狄素云垂泪说道:“晚辈自失怙恃,昧于本来,尚请葛老前辈加以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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