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龙三公子,不禁又想起那位“神针玉指赛韦娘”杜飞绵来,狄素云立即玉颊飞红,心忖自己女孩儿家本相,已桩杜飞绵识破,但愿她未曾先与龙三公子相会,否则自己怎好意思再往“岳阳楼”头赴约?
狄素云就这样惘惘寻思,心情百变地,荡舟行于湖中,直到长夜已过,东山泛白,也未听得那灰衣老叟与“游仙酒丐”上官智的丝毫声处!
一日,两日,三日……
展眼间,便到了狄素云与龙三公子互相定约的五月十七日!
狄素云对龙三公子,思念极深,竟于天色未明之前,便到了“岳阳楼”上。
楼上自然寂无人影,狄素云凭栏望远,手中抚弄龙三公子所赠那颗“魏武宝珠”,对着湖上天边的朦胧曙色,低声吟道:“重逢相约岳阳楼,有客凝眸楼上愁……”
蓦然楼侧一片沉沉暗影之中,失声叫道:“三哥,你真到得早呢!”
龙三公子一面哈哈大笑,一面从暗影之中,缓步走出,指着四外的熹微曙光,扬眉说道:“我们是先后脚同上这‘岳阳楼’头,曙光犹未大透,兄弟便双双践约,足证兰盟一定,彼此情深,贤弟在别以后,定极思念愚兄,愚兄也朝夕相思,想煞贤弟!”
这“朝夕相思”四字,又听得狄素云耳根发热,职颊微红,目注龙三公子,讪讪问道:“三哥,你入湘以来,可曾见过那‘神针玉指赛韦娘’杜飞绵杜姑娘么?”
龙三公子摇头笑道:“这位姑娘,风尘漂泊,可遇难寻,踪迹也未必准在三湘一带,此行不曾与其相遇,贤弟提她则甚?”
狄素云听说杜飞绵尚未寻着龙三公子,这才心内稍宽,神思微定地,秀眉双扬,含笑说道:“小弟是觉这位姑娘慧眼识人,对三哥深情款款,极堪敬佩,想请三哥替我引见引见!”
龙三公子点头笑道:“贤弟放心,只要我遇着她时,必让你见见这位风尘奇女!”
这时,天光业已大亮,狄素云方看出龙三公子脸色苍白,似有病容?不禁大吃一惊,失声问道:“三哥,你病了么?怎地脸色不好!”
龙三公子摸摸自己面颊,含笑说道:“多谢贤弟关怀,我不是有病,只是失血稍多,加上星夜赶路,疲劳未复而已!少时仅需十斤美酒,一顿饱餐,包管还你一个活生生的龙三公子!”
狄素云听得越发关心地,皱眉问道:“三哥这好的一身上乘武学,又有‘紫貘衫’护体,怎会受伤失血,你……你伤在何处?”
龙三公子微撩儒衫,左腿近股之处,一片斑烂血迹!
狄素云心中微酸“哎呀”一声,目注龙三公子问道:“三哥,你这伤势……”
龙三公子摇头笑道:“贤弟不必焦急,这点伤势,我还禁受得起!只是腿肉之中,尚有两根鱼骨飞芒,未曾取出……”
话犹未了,狄素云便顿足叫道:“三哥,你真荒唐,这等毒辣晴器,怎可听其留在肉中?弄不好会废了你一条腿呢!”
龙三公子毫不在意地,剑眉微挑,含笑说道:“我昨夜受人暗算,挨了一根袖箭,及两根‘鱼骨飞芒’!因一来觉得所中飞芒,只是深陷肉内,未曾伤骨,不致有甚大碍;二来想念贤弟,急于赶到“岳阳楼”头,遂仅将袖箭拔出,未对肉中芒刺,加以适当处理!”
狄素云闻言,不禁感动得目中泪光浮动地,皱眉说道:“三哥委实大以情深,便让小弟在‘岳阳楼’头,等你半日,又有何碍?来来来,小弟有极好伤药.且替三哥把肉中芒刺取掉!”
龙三公子点头笑道:“芒刺入肉颇深,无法取出,有劳贤弟连肉挖去便了!”
狄素云见龙三公子欲褪中衣,直窘得满脸通红,连连摇手地,高声叫道:“三哥,你不必褪去中衣,我就这样替你挖肉取去‘鱼骨飞芒’便了!”
龙三公子忽见狄素云这等神色,自然颇觉诧异?但也未加询问,只向她扬眉笑道:“贤弟,你尽管下手,我不怕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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