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飞暗自微叹,向柳小红说道:“请将冷姑娘扶起坐正,略作休息,当可复原!”
冷寒梅在二女扶持下,娇躯坐正,双膝微曲,约莫半盏茶工夫,方始恢复平静,但仍面色苍白,精神颓靡,妙目微睁,向燕小飞略微一瞥,木然说道:“冷寒梅至感羞愧,尚请燕大侠见谅!”
燕小飞正色说道:“姑娘何出此言?此事虽非我为,但事由我起,姑娘如此说来,倒使我燕小飞衷心难安,姑娘为此痛心,燕小飞势将终生负疚!”
冷寒梅凄然笑道:“燕大侠请放宽心,冷寒梅已不再为此事痛心,我爱的是英雄,爱的是豪杰,何况爱情一事,既不是罪恶,又不是羞耻之事,只怪我一时不察,受人愚弄欺骗而已,要说自求解脱,那也要待我找到那薄情寡义,嫁祸于人的无耻歹徒之后!”
一场误会,至此冰解,冷寒梅略说经过,把位“铁血墨龙”燕小飞听得气愤填膺,他气的并非是冷寒梅误会于他,而是莽莽江湖之上,竟有如此无耻之辈?
燕小飞暗忖至此,抬头对冷寒梅道:“姑娘!有人顶冒‘铁血墨龙’燕小飞名号,在下本感荣耀,但冒名人竟作出这薄情寡义的无耻行为,又使我愧恨万分?如今在下为自求心安,并为江湖除害起见,立誓踏遍四海,搜尽八荒,也要将那冒名顶替、嫁祸于人的无耻狗贼,缚上九连来,让姑娘亲自治之以罪!”
冷寒梅妙目倏睁,神光电射,点头笑道:“燕大侠好意,冷寒梅至为感激,尤其燕大侠对冷寒梅之再造之恩,铭感肺腑,此事一切怪我,怪我修为不足,经验不够,故而一时不察,受欺骗,造成偌大误会!只要燕大侠不再责怪于我,冷寒梅感激不尽,薄命人主婢,虽然无能,纵使刀头舔血,掌下飞魂,也要亲手诛此恶贼,以解我心头之恨!”
这是一件使人极为尴尬之事,冷寒梅生性高傲冷漠,向把庸俗男人,视如草芥,但这类女子,若一旦有所倾心,又往往海枯石烂,坚贞不移!目前既为人所骗,已付出的万斛深情,无由补偿,素性坚贞高傲的她,怎不伤心,怎不痛苦?
如今面对这位本为叱咤风云客,曾是深闺梦里人,羞愧之下实已无颜再诉衷曲,她自己觉得躯体上虽仍白壁无瑕,但心灵上总已蒙垢,未便再把这一缕情丝,系向这真牌实货的“铁血墨龙”燕小飞的身上!
冷寒梅此时的心情,燕小飞自然体会得出,虽有心想对她予以安慰,但一时却找不出适当话题,这样一来,只有相对无语。
小楼上顿时陷入一片颇为尴尬的沉寂中……但这尴尬而沉寂的场面,为时不久,蓦地里,便被打破。
燕小飞猛一转身,面向窗外,双目神光电射凝注,冷寒梅则蓦然由软榻上跳起,站立窗前,出声道:“哪位江湖同道,竟敢擅登九连!”
红绿二女闻声色变,方待扑出。
只听竹楼外传来一声清朗语声说道:“主人恕罪,‘长江卅六舵’司徒文,与座前四护法求见。”
燕小飞、冷寒梅闻言同时一愕,不由互觑一眼。
冷寒梅略作沉吟,目注燕小飞说道:“冷寒梅斗胆,欲请燕大侠代为迎客!”
燕小飞深知“无垢玉女”心情恶劣,不愿再与这等武林俗客,多作无谓周旋,遂点头应诺道:“能为冷姑娘效劳,燕小飞深感荣幸!”
语毕,转身下楼而去。
出得竹楼,见一文士装束俊美洒脱的年轻人物,站立楼前,身后并排而立的是四位锦袍老者,不用多说,前面的青年文士,便是“长江卅六舵”舵主司徒文,后面站立的四位锦袍老者,便是该舵的四大护法。
司徒文与四大护法一见燕小飞走出,均目射神光,面露愤怒之色。
燕小飞何许人也。一见四人面色有异,心中立告恍然,表面仍毫不在意,大踏步走了过去,行至距离司徒文面前三数步处,拱手笑道:“主人身罹小恙,未克亲迎,特命燕小飞代为接见,不知司徒舵主命驾九连,为了何事?可否告知燕小飞转达,期或必须亲与主人面谈,敬请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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