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寒梅虽然病体稍愈,但那瘦削的娇躯,憔悴的面庞,仍然楚楚可怜,彷佛柔弱得不禁罗绮。
燕小飞微一转身,浓眉深处,含笑低声说道:“冷姑娘玉体尚未完全康复,怎能冒此料峭春寒……娇……”
冷寒梅不待他说完,便即嫣然笑道:“承蒙大侠照料,贱体业已康复,再说地属‘九连’,冷寒梅忝为主人,怎能坐观燕大侠蒙受不白。”
燕小飞尚未答话,司徒文已俯身拱手说道:“未得尊谕,擅登禁地,已属失礼,又复惊动尊驾,司徒文更感不安,尚祈冷姑娘恕我情非得已之罪!”
冷寒梅妙目双睁,淡淡笑道:“冷寒梅禁地二字,是对一般俗客而言,怎敢将司徒舵主列入其内?承蒙不弃,率众莅降,实使这荒山生色,蓬毕增辉!”
司徒文听得出这位绝代红粉,语意之中,颇含不悦,加以讽刺,但因“无垢玉女”的声名正大,以及她那高洁气质,冷艳风华,令人望而敬畏,遂甚为窘迫地笑-笑,未便再复辩解。
冷寒梅看了一眼,又复说道:“冷寒梅方才说过,虽然贱躯不适,身罹微恙,但仍愿冒雪冒寒,阻止这场不必要的龙争虎斗,洗刷燕大侠的清白声名,更免得司徒舵主无端树敌,因而请两位暂慢动手,听我一言,但不知司徒舵主,可信得过我冷寒梅么?”
司徒文对这位“无垢玉女”冷寒梅,竟然狂态尽敛,傲气全收,目光微垂,嗫嚅说道:“司徒文焉敢信不过冷姑娘。”
冷寒梅微笑说道:“司徒舵主既然信得过冷寒梅,则我奉告司徒舵主,半月前于九江行凶之人,确非燕大侠,而是另有恶徒冒名装扮,企图嫁祸于人,即冷寒梅也曾身受其害,险些儿冤枉了这位盖代豪杰……”
司徒文闻言之下,一时颇感为难,微蹙剑眉,沉吟不语!
冷寒梅语音微顿,继即淡淡一笑,又复说道:“事非小可,冷寒梅也知司徒舵主颇为作难,但我有个折衷办法,不悉司徒舵主能否入耳?”
司徒文略一犹豫,继即点头说道:“冷姑娘请讲,司徒文无不听命。”
冷寒梅微笑点头道:“冷寒梅想请司徒舵主赐一期限,或是半年或是一载,让燕大侠在此限期内孤剑缉凶,刷既可保全他本身英名,又可对司徒舵主有所交待……”
话犹未完,司徒文已自扬眉说道:“倘若期限已过,凶手仍未缉获,又待如何?”
燕小飞接口答道:“倘若一年期限之内不能缉获凶手,燕小飞听凭舵主处置!”
冷寒梅黛眉双扬,复微笑说道:“既然由我负责调停,冷寒梅愿以生命担保!”
燕小飞全身血液向上一涌,向冷寒梅深深看了两眼。
司徒文剑眉微扬,点头说道:“既然有名满天下的‘无垢玉女’愿为鲁仲连,司徒文怎敢有拂雅意呢?彼此一言为定,司徒文就此告退!”
语毕,又将目光转注燕小飞说道:“一年之内,司徒文在长江总舵候驾!”
语音甫落,正待拱手告辞,冷寒梅突然淡淡说道:“无垢玉女名号,从此永不再用,请司徒舵主呼我冷寒梅好了!”
司徒文闻言楞了一楞,满面诡异,正待说话,燕小飞已自接口说道:“冷姑娘,你这是何苦!”
冷寒梅笑了一笑,微微摇头,示意燕小飞不必继续再讲。
燕小飞何等聪明,一见冷寒梅示意,当即不再言语,但司徒文疑窦更甚,惟在此情况下不便多问,遂微抱双拳,转身离去!
谁知司徒文刚一举步,燕小飞竟发话说道:“司徒舵主,你对于‘九连’禁地,就这般要来便来,要去便去么?”
司徒文止步不行,冷笑答道:“阁下此言,未免有欠思考,九连绝峰,为冷姑娘所居,禁与不禁在她,来与不来在我,与阁下有何干系?”
燕小飞双眉一挑说道:“司徒舵主不要忘了,燕小飞是奉主人之命迎客,既能代主迎客,便能代主问罪,九连绝峰,清静胜地,未得主人允准,任何人不可擅自登峰,你我之间过节,虽算暂时了断,但燕小飞如今却要代主人向司徒舵主动问擅登禁地之罪,不过,因系代为问罪,自然与主人亲自执行禁规不同,在下只请舵主接我三鞭,即告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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