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住动手?自知难敌!
反唇相讥,却也不及!
怎不叫这两位俏佳人,空自羞怒填膺,憋一肚子说不出来的酸酸闷气!
柳少白有点幸灾乐祸地,远远叫道:“人家身影已渺,两位师妹,我们走吧!”
孟岚君狠狠地瞪了柳少白一眼,未加答理。
陈紫云一双妙目之内,满含迷惑神色,孟岚君蹙眉问道:“君姊,这可能么?‘铁血墨龙’燕小飞竟会斗不过‘勾漏二凶’,并与‘翡翠谷’那女魔头,颇为亲呢地,共乘一轿?”
孟岚君皱眉深思,未曾答话。
柳少白接口笑道:“事实如此,尚有何疑?很简单,我只用八个字,便可解释一切!‘铁血墨龙’燕小飞是‘名过其实’,他与仲孙双成则是‘臭味相投’!”
岚君与陈紫云勃然色变,娇躯微颤,互相对看一眼,半语不发,双双上马飞驰!
柳少白望着她们的美妙背影,星目中异采闪动,在唇边掠起一丝得意笑容。
他也抖缰纵马,随在孟岚君、陈紫云之后追了下去。
帝王踞建业,风月数秦淮!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多美丽的描写!多讽刺的诗意!
但,这是咏六代繁华,如今的金陵王气,黯然已收,“秦淮河”也非比昔日风光,只不过留下了些足使人感触江山古今,人事代谢的前朝遗迹。
昔日楼台,多为瓦砾,当时红粉,早告香销!
如今,不是没有歌台舞榭,不是没有画舫游船,只是凋零颇甚。
虽然尚未到所谓:“罢灯船端阳不斗,收酒帘重九无聊”的地步,但也令人极尽萧条之感!
不过,天下事盛极必衰,等到衰微了一段时期以后,又会慢慢兴盛。秦淮风月,亦复如此。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假如这两句诗儿,说得有理,则我们是不是可以改为“青楼代有娇娃出,各占风流数十年”呢?
可以的!因为……
有人在这“秦淮河”畔,斥资兴建了一座美仑美奂的豪华酒楼,更不惜重金,延聘了不少色艺相当出众的南朝金粉,北地胭脂,以丝竹哀弦,金尊檀板,为客当筵侑醉!
于是,桃花扇底,燕子镫前,共仰清歌,同钦妙舞,一般风流人物,云聚金陵,秦淮河又开始不再寂寞!
寂寞时,寂寞得令人叹息!
繁盛时,繁盛得令人吃惊!
曾几何时,钗光鬓影酒气脂香,便仿佛比月光更甚,把秦淮两岸,密密笼罩。
这是一艘相当洁静,相当宽大的华丽画舫,静静地泊在秦淮河岸边的两三株重柳之傍。
画舫主人,便是如今红遍秦淮的名妓苏小曼!
苏小曼并非金陵人氏,她卖笑秦淮,为时只有三月。
但由于她的人美,才高、品清、骨雅,立时彩凤一临,群鸦尽伏,船中风月,独冠秦淮!
如此娇娃,谁不心折?尽管那些走马章台的公子王孙,五陵年少,不惜挥金如土地争掷缠头。但三月以来,尚未听说过有任何人,能得其青睐,灭烛留髡,一亲肌肤!
她有时艳如桃李,有时冷若冰霜,可以妙舞酣歌,当筵侑酒,可以侍敬清谈娓娓尽夜,但若一起非份之念,一有无礼之举,苏小曼便浅笑轻声,端茶送客!
在她如此清高之下,乘兴而来,败兴而去的碰壁人儿,自然极多。但男人们,多半都是些贱骨头,对于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便越是期望热烈。
于是,昨夜碰壁之人,便又是今宵的挥金豪客!
苏小曼既然成为红遍秦淮的风月班头,则她这只画舫,应该迎送不遐,极为热闹,为何今宵却静静地泊在河岸垂杨之下?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诸葛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