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儿,语气已极委婉,神情也异常和悦,充满了安慰意味,可见得冷寒梅平素对红绿二女,如何怜爱。
冷寒梅语音方落,小红业已泪珠儿成串,从大眼眶中流出,扑簌簌洒落襟前,香肩一阵耸动,抽抽噎噎说道:“姑娘,小红知……
知道错了,我……我以后会改……”
冷寒梅递过一方罗帕,失声说道:“快把眼泪擦干,别让燕大侠笑话。十七八的大姑娘了,还动不动就哭得泪人儿似地,多不害臊。”
小红适才委实忘情,如今方想除了冷寒梅与小绿之外,还有燕小飞在旁,不禁红透双颊,便接过罗帕,一面擦拭泪渍,一面却向燕小飞偷瞥一眼,颇为不好意思,又复低垂粉颈。
燕小飞见她把女孩儿家的天真娇态,表露无遗,遂也心生怜爱,对小红含笑解说道:“红姑娘,请尽管放心,到时候燕小飞让你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把那些东西,丢下秦淮河去!”
小红被他逗得破涕为笑,嘤咛一声,但立即发现舱中冷寒梅、燕小飞、小绿等六道目光,均微含笑意地对她凝注,不禁又把娇靥涨得通红,跺足飞身,逃入了后舱去了。
燕小飞一面好笑,一面向冷寒梅道:“冷姑娘也请放心,我去把那位南宫老哥哥请来,叫他暂居附近,便可防止不测。谅那‘长江三十六舵’中的一干恶煞凶神,对于这连鬼见了都愁的‘嵩阳醉客’,决不敢轻易招惹。”
说完,略看天色,见已夜深,觉得不便久留,遂向冷寒梅起身告退。
冷寒梅并未加以挽留,只是含笑问道:“燕大侠目下居留何处?可否留下地址,万一有甚么事儿,好命小红相请。”
燕小飞道:“我住在金陵城西‘悦宾客栈’,但旅店中人多眼杂,恐有不便,不必命红姑娘或绿姑娘前去找我,好在冷姑娘这儿,我会时常来的。”
一面说话,一面便匆匆走出。
冷寒梅亲率二婢,送到舱口,低声笑道:“燕大侠请好走,恕我不便出舱远送。”
燕小飞略一腾身,飘然上岸,消失于暗影之内。
冷寒梅隔帘注目,等燕小飞那含蕴着奇强男性魅力的魁伟背影,消失不见以后,冷寒梅那清丽如仙的脸庞儿上,方笑容渐敛,代之而起的,是一片不胜依依的幽怨神色。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地离开珠帘,慢慢地转回后舱……
第二天的日落时分,燕小飞单人独自地到了“秦淮第一楼”。
并不是他中意此间的肴精酒美,以及是为客助兴的妙舞清歌,而是他与南宫隐约定在此相会。
南宫隐是去跟踪那“悲翠谷”谷主“脂粉情魔玉罗刹”仲孙双成几位属下,如今落在何处。
因为冒用自己名头,到处为非嫁祸的那万恶贼子,已与这红粉魔头,形影不离,难舍难分,打得火热。
既然如此,则只要找得着她,又哪怕他会飞上天去。
燕小飞来得比约定时间似乎早了一点,但他除了等候南宫隐,问讯所探消息以外,还有其他目的所致。
他所选的座位,临河靠窗,要了酒菜,一面独自饮酌,一面却把两道锐利眼神向秦淮河中冷寒梅所居的那只画舫,不时扫视!
因为,他恐怕有变,在未把推却之责,移向南宫隐前,燕小飞仍对是否有人来向冷寒梅等妄加滋扰之事,不得不密切注意。
时间,在无声无息中悄悄飞逝。
夜渐深了,超过约定的时间久了。
南宫隐呢?竟告杳如黄鹤。
燕小飞正自惊疑,但就在这时候,听到了惊人讯息……
他这时心中百转,猜不透南宫隐是为了何事稽延?竟至失约未到?
由猜不透而渐渐生疑,由渐疑而生躁!
他细加衡度,以南宫隐的一身功力,尾随那四名黑衣大汉,决不会被人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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