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孙飞琼反向夏天翔问道:“我在被困这昆仑绝巅之时,所作的向飘然估计我们约需十日方可渴饿而死的推断,能否成立?”
夏天翔答道:“当然成立,非常合理。”
仲孙飞琼又复问道:“向飘然是不是心计极工的阴险刁恶的人物?”
夏天翔点头示意,仲孙飞琼遂微笑说道:“由于以上两点推断,向飘然在这十日之内,定然提心吊胆,经常干壁下徘徊,侦察我们可有什么脱逃的举措?”
夏天翔听得连连点头说道:“有理!有理!”
仲孙飞琼继续笑道:“十日一满,向飘然必定心痒难挠,亟想上壁观看他这得意杰作的收获。但又因他心机阴刁,为了慎重起见,只好咬紧牙关,再复略为等待,以防万一。”
夏天翔笑道:“对……对……”
仲孙飞琼笑道:“一日,一日,又复一日,到了第十三日上,向飘然不仅忍耐到了最大限度,再一计算,我们至少业已绝食十天,毫无生理,岂不定然悄悄设法攀登峭壁,来享受他的胜利果实?”
说到此处,目光一转,加重语气说道:“向飘然对我们如此加害,定系因你知晓他谋害知非子那桩见不得昆仑门下之事,才想把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消灭在这昆仑绝巅,故而我不仅可以料定他在第十三日来,更可料定是在十三日夜间的更深人静时分。”
夏天翔发自内心地叹息道:“姊姊,我学会了你这种推理方法,定然终身受用不尽。”
仲孙飞琼笑道:“推理究事,虽不一定完全正确,但若能分条析理,仔细参求,往往可以推断出个十之八九。”
两人一番笑语以后,略进饮食,又复静坐用功,参研内家妙诀——
三日光阴,越发易过,到了第十三日夜间,果然听到昆仑绝巅之下,发生“叮叮”凿石的声息,有人一步一步地爬登峭壁。
夏天翔低声向仲孙飞琼耳边笑道:“姊姊果然料事如神,我以后叫你‘女诸葛’如何?”
仲孙飞琼道:“翔弟不要胡扯,我们赶快卧倒在那月光照射不到的山石暗影之中,且让向飘然在遭受天报以前,先空欢喜一阵,也许还可从他得意忘形的自言自语之中,听出一些有关鹿玉如的真实讯息。”
夏天翔被仲孙飞琼说得点头微笑,两人遂一齐卧倒在山石暗影之中。
“叮叮”凿石之声,越来越近,约莫又过了顿饭光阴,那位“昆仑逸士”向飘然,便已带了一根粗巨的长藤出现壁顶。
夏天翔暗中瞥眼偷窥,只见向飘然足下所穿,是双用麻绳绑在脚下的钢尖皮靴,知道大概就是对方日前所说昆仑派特制的“登山剑履”。
至于向飘然带来一根长藤之故,想因依仗剑履登壁,毕竟辛苦费力,遂带根藤来,以便下壁时可以舒舒服服附藤而落。
向飘然上到绝巅,目光一扫,见夏天翔。仲孙飞琼双双仆卧石上,一动不动,似乎早已气绝,遂得意异常地狂笑自语道:“凡属知晓我向飘然秘密之人的命运,必均相同,赵钰、潘莎、云野鹤齐作大巴野鬼,夏天翔这娃儿又成了昆仑饿俘,我这掌门人的名位,大概稳若泰山了!”
说到此处,想是得意已极,喜不自禁,又复发出一阵厉声狂笑。
夏天翔这才听出不但鹿玉如在大巴山遭受向飘然“天荆毒刺”暗算,造成了自己那场荒唐绮梦,连赵钰、潘莎、云野鹤三人,也全被他这丧心病狂的师叔害死。
但向飘然狂笑未毕,突又皱眉自语道:“可惜从这夏天翔的口气中听出,鹿玉如竟未曾死,岂不是还有一个心腹大患未灭?茫茫海角,莽莽天涯,叫我向飘然到何处去寻她下手?”
一面说话,一面恨恨地一拂大袖,劲风就地卷处,卷得本来藏在石后的那酒胡芦及一堆鸡骨,纷纷滚转。
向飘然突见鸡骨葫芦等物,不由大吃一惊,双眼凶芒电射,又复向夏天翔、仲孙飞琼二人凝神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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