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听来,觉得钱太真似乎在说笑话,但东方白却听得眉飞色舞,抚掌笑道:“妙计,妙计,大概除了把他灌醉,装入酒坛以外,决无其他方法,可以使刘子丹离开‘崂山’,而要他甘心痛饮之酒也必须‘香雪万春醺’,能够陪他同饮,把他灌醉之人,更非我东方白不可!”
司马霖向戚九渊笑道:“戚总堂主,钱夫人既献妙策,便偏劳东方供奉,依计而行,你负责筹备一切需用之物,只等巨坛制好,便立即启程!”
戚九渊唯唯应诺,司马霖又举手轻拍坐在自己和身侧的万心玄的肩头,向司马玉娇笑道:“玉儿,这位便是被武林评定为当世年轻人物中,第一高手深得‘大荒二老’真传的万心玄老弟。”
他因万心玄的“潇洒杀手笔面人屠”外号,有点阴险凶恶,不太好听,遂特意在司马玉娇面前避而不提。
司马玉娇颇为大方地,向万心玄含笑点了点头,并立即斟了一杯酒儿,双手合捧,目注司马霖道:“义父刚才面允为玉儿担待在外妄为之事,玉儿感激万分,谨奉酒为谢!”
话完,便把那杯美酒,恭恭敬敬地,双手捧了过去!
司马霖本来已把这件事儿淡却,但闻言之下,却又复引导起疑心,边接过美酒,连自向司马玉娇问道:“玉儿,你……你究竟作了什么事儿?”
司马玉娇笑了一笑,但笑容在嫣然中,却带着一些极难察觉的凄惨意味,目光毫不畏缩,直视司马霖,缓缓说道:“在玉儿尚未禀明所为之事以前;有几句直言,想先行禀陈义父!”
司马霖越发惊奇地,“咦”了一声,愕然说道:“玉儿,你怎么了?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明言乎?”
司马玉娇遂侃然陈言,把自己外出所见“尊天会”招收太滥,良莠不齐,所作所为,已为武林人物侧目等情,坦白说了一遍,并奉劝司马霖能泯却争霸之心,否则,亦应细订律规,严诫属下,不许妄恶,要争也须争个仁义武林霸主。
司马霖雄心过于勃勃,万心玄等人,又纷纷推波助澜,大扯风旗之下,万想不了身为“少会主”的司马玉娇,竟会来了一个犯颜一谏?
故而,他听完话后,脸色已变,钱太真极为知趣地,在旁圆场笑道:“少会主句句忠言,不单司马会主必然采纳嘉纳,连我们也会本身戒慎,兼若旁人,务期‘尊天会’成为一个威震江湖,并受人尊敬的良善组织!”
经钱太真这样一敲边,司马霖只得撤过一旁地,目注司马玉娇问道:“玉儿,你向我再三谢罪请恕,必非寻常,你到底作一些什么惊天动地事儿?”司马玉娇早就抱着极大勇气,回转总坛,来见义父,如今见万心玄在座,更知非下决心不可,遂牙关暗咬,先吸了一口长气,把神情、语音,均放得极为平淡,缓缓说道:“玉儿业已嫁人!”这“嫁人”二字,宛若两声震响当头的晴空霹雳!
这壁雳,使万心玄为之一怔,司马霖也为之一震,在座群豪元本知司马霖为万心玄与司马玉娇已订婚约的情况以下,也均为之目瞪口呆?……别人不便开口,司马霖却不便不开口。他脸已通红,本已激怒,但一来想起自己事前曾有不论何事均为司马玉娇担待的诺言,二来平素已极为宠爱的义女,从未对她有大声叱责,遂强自把一口勃发怒气,慢慢沉压下去!直等业已通红的脸色,恢复正常,方对司马玉娇,看了一眼,眉头深蹙问道:“玉儿你要嫁的人到底是谁?”他明知司马玉娇既然如此,心中必已另有情郎,但仍期望她能顾全大避,体会自己作难苦衷,而说出“万心玄”三字。
司马玉娇如今神色完全镇定,彷佛连秦山崩于前也毫无所惧地,扬眉朗声,答了三个字儿。三个字儿的字数不错,但内容不对,不是司马霖心中所期盼的“万心玄”,而是曾被钱太真推为盖代年轻高手,足与万心玄互相亲顿的“柳延昭”!这是第二声晴空霹雳,除了使群豪目瞪口呆,加上面面相觑外,还造成了一红一白!红的是刚刚被司马霖压制得慢慢退去的那片怒火,立时又飞上这位“尊天会主”双颊。白的是万心玄那张俊脸,不单白,并白里透青,更从青里透出一股令人心慑的阴森杀气!司马霖无法再忍耐了,猛然一拍桌案,沉声说道:“不行,我不许你嫁给柳延昭……”老会主已然激动,少会主依然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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