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玉娇一走,假钱太真突然有点惘惘出神地,伸指蘸些茶水,在几上乱画符录!……其实,不是符录,只是些狂草字迹,写的全是些“柳延昭、万心玄、钱太真、天魔妖女”,以及“玉屏风”等。几上水渍将满,司马玉娇便回到“揽翠阁”内。
假钱太真抬头一看,使发觉司马玉娇神情不对,再一仔细注目,越发失惊说道:“玉妹,你哭过了?司马会主找你究竟是什么事儿?”司马玉娇神色幽怨地,凄然一叹,皱眉答道:“我义父对于我与柳延昭兄之事,由于玉姊等竭力劝解,本已曲谅,不知怎又变卦?刚才把我叫去,分派了两件事儿,第一件事是告知已通告武林,‘尊天大会’本定五五端阳,如今提前三个月召开!第二件是严令我于会期之前,或擒来柳延昭活口,或携来他项上人头,否则,义父便和我永远断绝师徒暨义父女的关系,并把整个‘尊天会’的基业,均改由万心玄继承执掌!”假钱太真听得万分惊异,紧蹙双眉地,摇头说道:“这事奇怪,司马会主怎么会突然有此重大变卦?……”
司马玉娇拭去从眼角涌出的晶莹珠泪,凄然说道:“但我义父也知海角天涯,寻人不易,何况柳延昭兄又具绝世身手,随我尽量选择会中高手为助……常的沙天行在座。”
“沙天行……”
假钱大真极为缓慢地,复诵了“沙天行”三字’,便再度陷入了沉思状态……
司马玉娇似乎有点不大高兴地,把嘴儿一噘说道:“玉姊,你若不愿与我同行,我便独踏江湖也好,我知道你大概放不下这月支万两俸银的军师高职,和可以猛摸油水的‘钱粮大总管’呢!”
她这几句轻嗔薄怨之言,到逗得假钱太真为之嫣然一笑,连连摇头说道;“玉妹,你已知晓部份机密,我是个赝鼎‘财煞’,只会对’情’太真,不会对‘钱太真’,既已与你情如姊妹,万而俸银,和一些不干净的油油水水,算得什么?适才沉思之故,只是在思忖一些既觉奇怪,而又可能相当严重的难解问题。”
司马玉娇因仍作男装,遂向假钱太真长揖赔罪笑道:“玉姊莫加罪,尽管思索,等你获得骊珠想通以后,我们再走!”
假钱太真苦笑道:“走就走吧,反正那些问题,十分复杂,一时之间,也想不透澈,或许在路上被夜风一吹,头脑清醒,来个豁然贯通,也说不定!”
司马玉娇万分高兴,一面收拾行囊,一面含笑问道:“玉姊要收拾些什么?”
假钱太真笑道:“其他不必收拾,我的几件要紧东西,全都在身上,甚至连衣服都不必带,因为多半我会在上路后,改变一副形容,玉妹只消多带上几张金叶子,以便购买需用之物,途中富裕就好。”。
司马玉娇道:“玉姊放心,我除了腰缠丰富外,并反可仗着尚未取消的‘少会主’身份,在各地‘尊天会’的支会分会以内,取用无数金银,包管饿不坏你!”
两人略一谈笑,便当真踏着美好月色,离开“九回谷”。
但离开“九回谷”,约莫三数十里,到了一处小镇之后,假钱太真却似想起什么重大事儿,脸上变色,顿足止步。
司马玉娇诧道:“玉姊,你好端端的顿足长叹则甚?”
假钱太真苦笑道:“玉妹,你说在途中饿不坏我,但另外有个人儿,却非被饿坏不可!”
司马玉娇起初诧然不解,但在微一寻思后恍然笑道:“玉姐所谓将被饿坏之人,是指真正‘财煞’,如今尚躺在宝库玉棺材内的‘吝啬夫人’钱太真?”
假钱太真笑道:“当然是她,我若在借用了人家名号之后,再把对方活活饿死在玉棺材内,岂非太以缺德?”
司马玉娇皱眉道:“那怎么办?我们再回‘九回谷’,把钱太真从玉棺材中放出……”
一语未毕,突又想出有些不对,摇头苦笑说道:“不行,这样也不稳妥,真正的‘吝啬夫人’钱太真一放,玉姐这赝鼎身份,岂不……”假钱太真不等她把话说究,便长叹一声,接道:“玉妹,你以‘司马玉人’身份,叱咤江湖之际,何等精明强干?如今大概是为情所迷,有点心神恍惚,我说陪你同行,还想以假钱太真身份,再回‘九回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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