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方至此,突然关口不言,双目凝光,泠然注定窗外。
司马玉娇笑道:“玉姊怎么如此神色?我的耳力不弱,并未听得有什么风吹草动!……”
假钱太真苦笑道:“我也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但却嗅得一些奇异气味,像是狗肉美酒之香,才怀疑窗外有人……”
语音顿处,提高声音叫道:“那位高人宠降,何妨入室-会?……”
司马玉娇被假钱太真这一提起,不单也嗅出果有狗肉酒香,并立即想到曾在“洗马沟”乐家老店中,对自己曾加指点的前辈人物邋遢和尚。
她灵机一动,赶紧钴起身形,向窗外抱拳问道:“室外可是邋遢前辈?”
窗外果然响起一声“阿弥陀佛”佛号,有人接口笑道:“此处既无‘茯苓雪酒’,又无‘八宝血肠’,我这佛门败类的食餮和尚,不愿进屋,要到别处去过馋瘾了!”
司马玉娇听出奇人要走,赶紧推窗看时,人影已无,只在窜棂上留下一角邋遢僧袍,僧袍上写着:“事当分缓急,情领判重轻,九回无急险,双杰有忧惊,玉虑沉渊涡,英防量窄人,何妨集魍魅,一为扫烽尘……”
在这八句似偈非偈之语后,还写了四句话儿,那是:“山海之关,秦星之阳,-速作策应,切莫彷徨……”
司马玉娇苦笑一声,向假钱太真双眉深蹙说道:“玉姊,这些武林前辈,虽然神通广大,但却太好故弄玄虚,有甚事儿,当面直接指点多好,偏偏要弄上几句似偈似诗之语,要我们大猜谜儿作甚,万一把谜儿猜错,岂不反误大事?”
假钱太真与她感受不同,知道目前有些事儿,尚不能对司马玉娇言明。
否则,她心情大乱,万一走了极端,反而弄乱大局,遂含笑说道:“玉妹可不要抱怨,前辈人物,作事皆具深心,不会故弄玄虚,何况这几句话儿,不是禅机玄语,并不怎么难猜。”
司马玉娇把那角僧袍,递向假钱太真,噘着嘴儿道:“好,玉姊是具有慧根灵机之人,就由你来主嘴……”
假钱太真细看两语,笑道:“前面两句‘事当分缓急,情须判轻重’,无须推敲,意义明显,是要我们遇事冷静,分清缓急轻重,第三句‘九回无急险’,则是指‘尊天大会’既已决定于二月初五举行,则期前大家练功准备,无甚急事,要我们莫再心悬‘九回谷’而已……”司马天娇点头道:“这几句话我也懂,第四句‘双杰有忧惊’呢?‘双杰’指的是谁?”假钱太真笑道:“这我可不太好猜,因为我对柳延昭的交往不熟,只能从字面观察,认定‘双杰’毫不带女性意味,多半是两个男人!”司马玉娇灵机一动道:“会不会是柳拉昭的两个义弟,武功练得相当不错,均达一流身手,并具有极特别招术的孟赞焦良……”假钱太真与司马玉娇好得无话不谈,自然听她说起伏牛山“金刚大会”之事,提过孟赞焦良,遂连连点头含笑说道:“对,多半就是那听来极为可爱的大小子,和小小子,玉妹灵机活泼,看来你的慧根,不比我浅!”司马玉娇白了假钱太真一眼,假钱太真又复笑道:“‘双杰’可已断定是孟赞焦良,但他们有甚‘忧惊’?却因‘忧惊’的种类太多,无法预测,不过‘忧惊’二字,份量尚轻,不似有重大灾厄,下面的‘玉虑沉渊祸’,就严重多了,‘美玉’只一沉‘渊’,必然万劫难复!”司马玉娇悚然道:“玉有大厄,会不会就是指我?”
假钱太真对司马玉娇脸上,注视有顷,又叫她伸出右手,仔细看了一会,含笑摇头说道:“我粗通相法,玉妹腕厄已过,何况掌上还有极难得的‘阴阳线’,也就是‘逢凶化吉之纹’,则有‘沉渊’之虑者,必不是你,可能是秦文玉了!”
司马玉娇秀眉方蹙,假钱太真又复似有所得地,断然道:“不错,我已可以断定,就是那位‘巾帼之雄’秦文玉了!”
司马玉娇诧道:“玉姐是发现了什么有力证据,竟如此断言中”
假钱太真笑道:“我是由于上下合参,因为下面一句‘英防量窄人’中的‘英’,分明是指‘妙姹金刚’萧克英,则与萧克英共同行动的秦文玉,自然是十之八九的便是那块危机险恶的‘渊边玉’了!”司马玉娇失笑道:“玉姐,你是不是江湖相士出身,竟有这一张巧嘴,说得我不能不信!”假钱太真又道:“至于‘量窄’之人,为数太多,我们无法乱猜,也暂时不必研究,最后的何妨集魑魅,一为扫烽尘’,则含意极深,玉妹体会得么?”司马玉娇想了一想道:“是不是诸位前辈期望这次‘尊天大会’,能聚集三山五岳八荒四老的魑魅魍魉,予以一鼓歼除,使莽莽江湖,成为清平世界?”假钱太真拊掌笑道:“玉妹果然慧根极高,微言妙旨,一参就透……”语音略顿,指着邋遢僧袍角的最后四语笑道:“由这‘山海之关,秦皇之阳’二语看来,一切事变,皆将发生于‘山海关’‘秦皇岛’左近,又时机危急,说不定还与正奉师召前去‘秦皇岛’练功上进的柳延昭兄,有关系呢?”听了“柳延昭”三字,司马玉娇越发动容,急急说道:“既然如此,玉姊,我们何必在此耽搁马上就走?”假钱太兴微笑道:“就走也好,既然心意改变,我们也不必再等那弟子归报的了!”谁知她们刚刚收拾行囊。出得店外,却见派去“九回谷”送信的那名弟子,恰好飞马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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