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心中忖度,一面尽快张罗地,把酒菜送来,并因焦良满脸笑嘻嘻的,远比戚如山随和,遂站在焦良身旁,陪笑说道:“爷!……”
焦良赶路太饿,见酒菜送来后,抓起一支酱肘,三口两口,便白吃光,咂咂嘴儿笑道:“我姓焦,这大小子姓孟,伙计,你们店中的酒菜不错呢,待会我加倍付钱……”
小柱子闻言大喜,心想自己今日大概是福星照命,竟遇了好几位财神,一面为焦良提壶斟酒,一面笑道:“焦爷的身躯,可真够雄伟,大概有七尺半吧?”
焦良笑道:“差不多,没有仔细量过,你大概还是第一次看见我们这等山精海怪人物……”话方至此,小柱子业已连连摇头地,接口说道:“不久以前,还见过一位,但仍似要比焦爷矮上两三寸光景,并说话凶巴巴的,不像焦爷这等亲切和善。”焦良心中一动,忙接问道:“那人是否共有四人同行,他如今又去了那里?”小柱子道:“不是四人,只有一个极为漂亮的白衣书生,与他同行,因为另一位酒客,发生争执,可能约往山边,互相打架去了。”孟赞以为另一位酒客,可能便是柳延昭,不禁放下酒杯,注目问道:“伙计,另外那位酒客是不是极为英俊,长眉人鬓的少年人?……”小柱子摇头道:“不是,不是……”
他见孟赞焦良点吃点喝,甚为大方,又允加倍付钱,立意讨好巴结,遂绘影绘声,不厌其详,把刚才“金杯飞酒”的地段经过,仔细说了一遍。
酒店、客栈中的传闻故事最多,连其余酒客,也都听得津津有味。
焦良静静听完,向孟赞怪笑一声,轩眉说道:“大小子,想不到我们没有追上大哥,倒追上了‘花花太岁’戚如山和司马玉人,只不知‘九爪鹰王’戚九渊为何不在,以及那‘金杯怪客’,又是何等人物?”他的语音方落,约莫隔着两张酒桌,突然有人接口说道:“我知道……”孟赞闪眼看去,答话的是个约莫五十来岁的灰衣道人,他独占一桌,面前只有一小壶酒,一小碟菜,除了满面酒气以外,倒看不出有甚仙风道骨模样。
江湖游侠,最忌以貌取人,故而孟赞虽见对方无甚惊人之处,仍相当客气地,抱拳笑道:“道长若知,可否赐教?”
灰衣道人“哈哈”一笑,指着面前酒菜说道:“常言道:‘皇帝不差饿兵’,我这杂毛老道,囊中羞涩,买醉乏钱,两位既想探询讯息,不好好请我吃上几杯酒么?”
孟赞微微一笑,偏过头儿,向侍立焦良身边的小柱子说道:“伙计,把那位道爷的杯筷移过,两桌酒菜之资,由我一并结算!”
边自说话,边自摸出一锭五两重的元宝递过。
小柱子正愁那灰衣道人,一身穷相,不知有无银两付帐,闻言之下,自然大喜,把元宝先行交柜,便将道人杯筷,连那半斤酒儿,和一盘“豆干拌花生米”,一齐移过。
孟赞向那盘豆干,略一注目,含笑发话问道:“道长忌否荤腥?”
灰衣道人单掌一打稽首,低念了声“无量寿佛”号答道:“酒肉穿肠,无碍佛道妙旨,济颠活佛,最喜香肉,纯阳仙人,不戒酒色,我这老道士偶然嘴馋,略含口腹,也就不算得什么不守清规的方外败类了。”
说话之间,三杯下喉,并在一大盘卤牛肉中,挑肥选筋,吃了两块!
并摇头幌脑地,低吟“纯阳仙人”的传世诗句道:“朝游北海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三过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
孟赞笑道:“请问道长法号,怎么称谓?”
灰衣道人道:“我名不惊人,貌不出众,法号便叫‘太上老君’,也未必有人敬仰,又何必提它?但为人不宜忘本,我俗家姓毛,你们便叫我‘毛道士’如何?”
焦良道:“毛……”
“毛”字刚出口,总觉得人家年岁比自己长得多,这等称呼,有失礼敬,遂仍以“道长”为称,含笑说道:“道长适才曾说,知道那金杯怪客的姓名来历?”
灰衣道人点头道:“当然知道,他是‘金杯追魂’东方白,又称‘酒煞’,是极为厉害之人,现正纷出江湖的‘七煞’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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