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衫书生哈哈笑道:“道长这五年以来,不但内功精进,连嘴皮子也厉害起来!你既怕麻烦,不愿意接受那‘无上剑术’四字,怎的反替我这根手指头,编上个‘江湖一绝’?好好好,你与白老头的好戏压轴,我就如言献丑!”
说完放眼四瞩,看见方才被洞庭钓史用棉线钓起来的那尾鲜鱼,还在船板之上,泼刺乱跳,遂伸手捉起,走到窗边,向洞庭钓史笑道:“我们酒意已浓,何况剩下的最后一坛美酒,又被老熊这个酒鬼饮干,不必再并死这条鱼儿,彭涵替你放去了吧!”
洞庭钓具云老渔人知道“万博书生”彭涵是想借放鱼献技,不由暗想这五年一会,的确蛮有意思!自己钓鱼显功,倒要看看他放鱼之间,怎样献技?
目视彭涵,含笑点头,这位“万博书生”遂潜凝真气,右手屈指遥弹,“轰”然一声,离船丈许的湖面之上,硬被彭涵指力,弹出一个径尺水洞,飞起满天浪花,然后左手轻推,那条活鱼,恰恰落人水洞之中,尾鳍略掉,便自不见!
孤云道人批掌大笑道:“彭兄把‘弹指神通’练到这般境界,还说一无所精,实是欺心之论!如今孤云献丑,请诸兄看我几招粗劣剑术!”
孤云道人说到此处,方待自肩头拔剑,他身傍那位宽袍傅带的清瘦老者含笑拦道:“道长神剑,留殿今日之会,白某不才,先行敬献一桩小巧薄技!”
伸手在桌上取起吃剩下的十来个鱼圆,起身走到船头,舒掌一扬,鱼圆便在月光之下,化作十来点银星,冲天直上!清瘦老者右手抛起十来点银星,左手在怀中一探一甩,甩出二三十条极细金光,人也发出一声龙吟长啸,凌空拔起三丈多高,身形宛若神龙游空般的,略一盘旋,轻轻落在原地,但掌内却托着那十来个鱼圆,每个鱼圆之上,都被两根长约三寸,细如发丝的金针,交叉相贯!
洞庭钓具,长白酒徒,孤云道士,万博书生等人,尚未及鼓掌称赞之时,那条在七八丈外,随风轻荡的小小渔舟之上,突然有一个清朗口音,发话说道:“这是‘夺命神针’及‘天龙御风’身法,尊驾难道是‘仁心国手赛华陀’白元章白大侠吗?”
大船之上五人,听有人能在功力上认出清瘦老者姓名来历,不由齐觉一愕。注目望去,渔舟业已如箭驶来!
船头上站着一个修眉朗目,五络须髯飘拂胸前,相貌清逸出尘的灰衣老者,腰下悬着一柄带鞘长剑。
船尾操桨的,是个十四五岁渔娃,青绢包头,目如点漆,眉如远山,长得极其娟秀,操舟手法也又稳又快地颇为熟练!
刹那间,渔舟驶近大船,灰衣老者轻轻跃上船头,向“仁心国手赛华陀”白无章,抱拳笑道:“在下葛愚人,白大侠在风清月白之下,与各位高朋雅集,请恕我这不速之客,闯席扫兴!”
白元章久走江湖,号称“仁心国手”,自然善于鉴人,从这葛愚人的眉宇之间,看出隐有一股逼人英气,知道来者不俗,长揖还礼,哈哈笑道:“四海之内,无非朋友,葛兄请把‘不速’二字收回!白元章与四位好友,约定五年一聚,并在聚首之时,各显这五年以内,所练的微末武功,留作纪念,适才小巧薄技,有污葛兄法眼,但还有一位以剑术震世的孤云道长,好戏压轴,尚未出手,葛兄来得正巧,若不嫌剩肴残酒,白元章把敬三杯!”
灰衣老者葛愚人,也不客气,向诸人含笑各打招呼,便即进舱坐定。
白元章提壶斟酒,并为其余四人,-一引介,葛愚人一饮而尽,谢过以后,含笑说道:
“诸位俱是当今武林之中的一流高人,葛某侥幸能够参与盛会,一来可以对各种绝艺神功,大开眼界,二来还想趁此机会,作件买卖!”
众人一听这葛愚人要作买卖,不由莫明其意,齐觉愕然!
葛愚人慢慢解下腰间所悬的那口长剑,放在桌上说道:“彼此全是武林一脉,别的买卖,根本谈不拢来,葛某想把这口宝剑卖掉!”
五位江湖奇侠,听葛愚人要想卖剑,十线目光,顿时全凝注在那口长剑之上!都是武学名家,到眼便已看出剑鞘是百年蟒皮所制,真金什件,柄端还镶着一块绿玉,碧光闪闪照人,仅从外形及装饰看来,这口长剑,绝非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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