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一醉长叹一声,手指公孙玉说道:“这茫茫浊世以内,触目尽是可悲之事,与可杀之人!偏偏我这位老兄弟,在放我出那雷岭幽洞之际,不曾把第三根渺楞神木弄断,害得我空自热血如沸,心痒难搔,却无法痛快淋漓地尽铲不平,大开杀戒!这样下去,光憋这口气,也定把我老头子憋死,自然不如眼不见心不烦,仍然回到雷岭,与那些乌鲁松雪等无机之物为伍了!”
青莲大师听完连连点头佛喧了一声“阿弥陀佛”,尚未开口,戴天仇却急急问道:“申老前辈,你把我玉哥哥弄到哪里去治伤,治好没有?还有你手中拿的这柄软剑,不是我失落在六诏神君万侯午纯阳宫内的‘灵龙匕’么?”
申一醉看她一眼,微笑说道:“你玉哥哥的伤势,不但被我治愈,并且奇经八脉已通,真气内力,比未受伤前,反而增强不少!这柄软剑,正是‘灵龙匕’,我从纯阳宫中盗回,并与万俟午那魔头,订了半月之后,公孙玉以‘半剑一铃’为信,到他纯阳宫内,了断括苍山绿云谷,天南三剑的一段仇之约!”
申一醉的这一段话,显有漏洞,除了沈南施深知细底,青莲大师微轩双眉以外,戴天仇及一鹤道人,均因公孙玉神功得复,喜出望外,根本不曾对申一醉怎会带着公孙玉?跑到纯阳宫去盗回“灵龙匕”一事,有所怀疑猜测!
这时申一醉因公孙玉休息已够,遂把他拍醒,告他伤势已瘦,神功已复!”
公孙玉自然大喜过望,略一运气行功,果然觉得真气内力,不但极其弥沛,并可随意所指,麟转周身经脉!
公孙玉极度欣喜之下,手中把玩着那柄“灵龙匕”,向一鹤道人笑道:“二师兄,你远赴北海真如岛,拜调心澄大师,求学‘天雷掌’一事,可曾如愿!”
一鹤道人笑道:“天雷掌业已学成,师弟的‘灵龙匕’也得,可惜就是大师兄,始终音讯沉沉,难道他在江湖之中,始终不曾听得恩师师叔,止括苍山绿云谷内,齐归道山的噩耗么?”
公孙玉听得大师兄无从寻觅,也略觉皱眉,但申一醉问清青莲大师所定破敌之策以后,却哈哈笑道:“你们这位大师兄,来不来根本无关紧要,因为我已与万俟午约定,在未被你们杀死以前,先要和我恶斗一场!就算我再度败在他‘纯阳真解’之下,难道还耗不去他几成真力?”
说完,转向戴天仇笑道:“戴姑娘,你知不知道你为何与卞灵筠那等相像?”
这件巧事不但戴天仇怀疑已久,公孙玉也渴欲得知,两人遂全向申一醉急急迫问。
申一醉笑道:“你们两人,一个既不姓‘戴’,一个也不姓‘卞’,大概全要姓‘顾’”
戴天仇闻言,妙目圆睁,大诧不解!申一醉又复缓缓说道:“你们是一胎孪生的同胞妹妹!你师傅告你姓‘戴’,用意在使你莫忘身上所负的不共戴天之恨!你姊姊姓卞,则系从母亲之姓!”
戴天仇越听越觉糊涂,皱眉问道:“我母亲姓卞?她叫什么名字?现在哪里?”
申一醉神色郑重的答道:“你母亲叫卞青萍,她如今在湘西九疑山的摘星峰顶!”
戴天仇如闻晴天霹雷般的惊得叫道:“我师傅恨大师,就是我母亲?”
申一醉默然点头,戴天仇又复急急间道:“我母亲承让我忘记不共戴天之仇,定然我父亲早已被人害死!申老前辈快告诉我,我父亲是谁?我仇人是谁?我母亲双臂是怎样断的?
及断在谁的手里?”
申一醉说道:“你这一连串的问题,叫我从何答起?我且把你师傅耳中听来,十八九年前的一桩故事,略为叙述,一切因由,便可自然明白!”
原来六诏神君万侯午,与很大师前身卞青萍,本是一双中表兄妹,并因双方全是一样的缔年玉貌,相爱亦深。
万俟午生性极爱习武,交游颇广,硬把好好的一份家财挥霍干净,以致遍受族人唾骂,愤而出走。
卞青萍为了此事,起初何尝不红泪偷弹,柔肠寸折?但万俟午一去六六年之久,杏无影讯,遂不得不在父母做主之下,嫁与当地一位著名才子顾昌亭,结缡以后,因女貌郎才,夫妇到也颇为相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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