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声甫落,掌中蟒皮杖回旋飞舞,竟如灵蛇缠身一般,向昆庐王子攻去。
昆庐王子徽微一笑,道:“还是老套么?新鲜的玩意还不使出来么?”
顷刻之间,他只觉得眼前青色的影子闪动,耳边风声呼啸,竟看不见对方的身形,也听不到对方身形的移动。
只听一声阴阴冷笑,自身侧晌起道:“昆庐老儿,再不躲闪,顿饭时间之后,只怕你也要眼花缔乱,及于心神,心神一散,即是走火入魔了!”
那阴冷的话声甫落,回绕在昆庐王子身侧的青色影子,霍然敛去!
只听七贤酒丐大喝一声,道:“瘦鬼!是你在拍昆庐老儿的马屁么?”
一声阴笑起处,“接天坪”侧,一株乔松之下,已施施然走出一条瘦长的影子。
只见他绿袍拖地,黑纱蒙面,正是“惟我真人”!
昆庐王子朗声笑道:“为我道兄总是这般鬼鬼祟祟,你不是在老叫化子的蟒皮杖,要点到老夫头顶‘百会穴’之时,踢足潜踪藏到那虬松之后的么?好戏尚未登场,怎么便忍不住了?”
惟我真人冷笑一声,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七贤酒丐哈哈一阵狂笑,截断他的话头道:“这种话,也是你做道士能说的,吕洞宾不是你们杂毛的祖宗么?”
昆庐王子接着笑道:“道兄就是不在一旁提醒,老夫也看到老叫化子的毒计了,但他却无能在顿饭时间后,使老夫走火入魔!”
七贤酒丐凄厉狂笑道:“你说老叫化是放施毒什么?这倒是我生平第一次听说!”他语音一顿,续道:“毒计就毒计,你这老儿不是也用过什么‘乱神迷性’心法么?”
惟我真人阴阴一笑,道:“老叫化子,你们可是停止动手,改成阔磕牙啦?”
昆庐王子却朗笑接道:“非也,老叫化尚未拿出点新鲜玩意来,怎会停手不打?”
七贤酒丐大声叫道:“新鲜玩意儿么?新鲜……”他突将蟒皮杖凑近日边,咬下塞子,咕咕嘟嘟喝了几口酒,续道:“有啦!”
张口一喷;但闻一阵浓郁酒香,但见一片溶溶烟雾,立将他自己的身影罩住!
昆庐王子大笑说道:“老叫化子,你可是要借‘水遁’逃走么?”
他猛吸一口真气,只见那“接天坪”上,本已被他们掌风暗劲震散的晨雾,又自果果聚集起来,顷刻之间,两人齐地隐入重重雾影之中!
惟我真人崎立场外,冷冷说道:“这点‘喷雾聚气’的雕虫小技,也算新鲜玩意,岂不令人笑掉大牙?”
但听一声狂笑,自浓雾中传出,正是七贤酒丐的声音,道:“昆庐老鬼,你可是被老叫化子隔空点上了‘肩井’‘腮根’两处大穴?”
另一声朗笑过后,也自晌起昆庐玉子的声音,道:“不错!你这‘盲目隔空点穴’的手法,果然新鲜,老夫认输就是啦!”
他话声甫落,七贤酒丐已大声叫道:“老叫化子又上当了,我那命根子……”
一阵酒香,顿时弥漫在“接天坪”上。
昆庐王子大笑道:“你盲目隔空点了老夫的‘肩井”腮根,两处大穴,老夫却只点了你蟒皮杖的两只眼睛,难道你还不够本么?”
说话之间,这“接夭坪”上,被他们两人聚集的浓雾,又己尽被驱散,一线朝阳,自虬松树隙间透射了进来,峨嵋金顶上,仍是一片静寂。
静寂中,突地响起两声佛号,两声大笑,一声叹息,声音未落,“接天坪”上飘然又多了五人!
那两声佛号自是发自“三摩上人”和“掸心神尼”,两声大笑,则是发自“六逸居士”
和“忘吾哲人”,七观酒丐扫了众人一眼,目注一个身穿古铜长衫的瘦小老人大声叫道:
“上善若水老儿,叹气的可是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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