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金翅鸟上,缓缓下来两个女子,欧阳云飞一看,竟是全都认识。
原来一个是衣衫褴楼,云鬓莲乱的红衣妇人,另一个则是云鬓高挽,艳美绝伦的白衣女子,她们霍然是三日以前的夜间在江干所遇之人,于是脱口惊呼道:“原来是你们?”
红衣妇人大怒道:“是我们又怎样?难道眼前之人,就是你认得老娘么?”她明亮的阵子,如利剑般扫向昆庐王子。
欧阳云飞这才发觉,不知何时昆庐王子的头,已然低低垂了下去,深深埋在胸际,那黄衣高大僧人,大步走了过来,双手合十,向红衣妇人恭谨他说道:“妹姊!小弟成志……”
红衣妇人双眉一挑,厉声截断他的话道:“你还认识我这个姊姊么?哼哼!是谁叫你来的?”
成志和尚躬身答道:“小弟不知姊姊遭难,是以使你受苦,若不是甥女她最近来通知,小弟却仍然不知此事。”
红衣妇人一瞥身侧的白衣少女,狠狠瞪了她一眼,厉声说道:“死丫头,谁要你多管闹事?”她语声一顿,又转向那黄衣僧人道:“快二十年了,你们却从无一人去看过我,可见得对我毫不关心,毫无手足之情,当真是嫁出门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今天才想起来管我的事,哼哼!难道真是为姊姊而来么?真是别无企图么?”
黄衣僧人缓缓垂下头去,木然呆立当地。
红衣女子身侧的白衣少女突然悄悄说道:“师父!你……”
红衣女子冷哼一声,截断她的话道:“都是你这孩子惹的事,当着你的老子,当着你的汉子,还在藏头藏尾干什么?为什么还叫我师父?”
那白衣少女嘤咛一怕,一顿莲足,竟然向昆庐王于扑去,口中含糊说道:“爹爹!孩儿……对……不起……你!”
昆庐王子霍地抬起头,张臂抱住那白衣少女,慈祥他说道:“孩子!你……你是玲儿?”
欧阳云飞听到“玲儿”两字,不由心神一震,凝睁看去,只见昆庐王于正双手捧着那白衣少女的娇靥,仔细审视。
忽听昆庐王子朗声大笑道:“爹爹真是老了,眼睛真是不管用了,你只戴了张面具,爹爹竟未认出。”
他语声一顿,突又长长叹了口气,释然说道:“玲儿,你叫爹爹找的好苦,这些年来也不知你藏在那里?现在……现在一切都好了!”
那白衣少女此刻却呜鸣咽咽地哭了起来,她香肩不停的耸动,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委曲。
此刻在场之人,目光俱都集中在昆庐王于父女身上,俱为这父女重逢,分享了一分欣喜。
昆庐王子举袖拭去那白衣少女脸上的泪痕,一笑说道:“别哭了,乖孩子,快去拜见半仙会中的各位伯伯阿姨,他们惧都是爹爹的患难挚友!”
等那白衣少女转过身来时,已非方才那一张面孔,原她所戴的精巧面具,已被昆庐王子在为她拭泪之时取下。
欧阳云飞的眼睛始终注视着那白衣少女,此时一见,赫然竟是他年余不见的玲妹,真是又惊又喜,大声叫道:“玲妹!原来是你!”
原来昆庐王于姓徐,此女便是他的独生女儿徐玲。
只见徐玲玲哼了一声,娇靥微仰,星睁一翻,樱唇微撇说道:“叫的怪亲熟,谁认识你!”
须知女孩子的性格,便是如此,她此刻见欧阳云飞依然对她真情不变,芳心中自是十分窃喜,但表情上却是故意冷淡。
七贤酒丐突地抓了抓头皮,大叫说道:“这是怎么回事?老叫花子本以为你在武功山中和那女娃儿闹了别扭,我三天前在蛾媚山下恰巧与她相遇,是以要代为成全,怎的?……”
他为人口快心直,竟然把在武功山中公孙玉和欧阳云飞的表妹杜灵珠巧遇之事记在心里,他在给欧阳云飞的纸团上,便是指的此事。
此刻徐玲一听,窃窃私喜的芳心中顿时冷了半截,暗暗切齿道:“他果然风流成性,见一个爱一个,看我不好好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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