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当先向绿云谷北端走去,欧阳云飞急步相随,约有盏茶时分,已到达一所石洞之内。
那石洞甚是狭小,至多可容两三人栖身,洞内铺了一些干草,上面放着公孙玉的一件行囊和一些干粮,看样子,他也来此不久。
两人旦夕相处,情感渐生,除了练功之外,几乎无话不谈。公孙玉就将当年万侯午浙东寻仇,“天南三剑”绿云谷成仁取义,自己奉遗命及“半剑一铃”信物,苦心寻觅“柔经”
的情形概要述出怪!真怪!
谁听说过没有腿的人,还能在武林之中,一争雄长!是怪不!
谈谈的三月夭,杜鹃花红遍了浙东括苍山的绿云谷,一年花事,九十春光,在这莺老蝶忙的季节之中,骚人墨客,对景兴怀,做上些经眼花飞,伤多酒困的诗词之类,自然不足为怪。怪的是在绿云谷中,对着婿红姥紫满谷繁花,负手往来蹀躞的,并不是什么文人雅士,却是一个羽衣星冠,五十来岁的道人。
肩头斜插着一柄长剑,看器字神情,分明是武林之中的一流高手!但双眉紧皱,面带重忧,显有无穷心事!
碟蹬半天,顺手摘下一朵杜鹃花,眼珠微转,面上突然现出一种宽慰而带着希望的神色!这时谷底尽头,花光如海之中,一点白影,像流云,像闪电,极其轻灵美妙的迅疾飞来!
到了近前,身形一现,是个娇媚无伦的自衣少女,云鬟拂额,缟袂临风,看年龄顶多不过十八九岁。
白衣少女一见道人,垂手笑道:“元修道长,真个信人!家师六沼神君万候午,已到谷外,命晚辈卞灵筠先来探视!”
道人微笑说道:“卞姑娘回复令师,就说元修十年旧约未忘,请他大驾来此指教!”
卞灵筠口称遵命,敛袄施礼,慢慢退出七八步去,才霍地转身,肩头微动,便如一条银箭离弦一般,刹那之间,只剩下谷尽头处,一点白影。
元修道人,徽微一叹,自语说道:“这魔头真是当今第一奇人!
光拿他这女弟子来说,就极其端庄凝重,大方有礼,丝毫看不出一点左道旁门习气!一身轻功,又那样精纯,看来今日一会,这括苍山,可能就是我元修归源结果之地!”
略过片刻,方才白衣少女卞灵筠,所去之处,业已现出一群人来,不见奔驰纵跃,却如流水行云一般,来得极快!展眼之间,已可辨出是八个一样装束的白衣少女,其中四人各用香肩,抬着一具七宝软床。床上枕裳俱全,滴翠流黄,龙须风翩,床上卧春一人,身上盖着半幅吴续,方才来与元修道长答话的卞灵筠,走在最前。
双方距约三丈,卞灵筠纤手一摆,七女候然止步,卞灵筠走到律软床之前,恭身禀道:
“启禀师尊,已到绿云谷内约会之所,天南三剑中第一位元修道长,正候师尊答话!”
床上之人,慢慢说道:“十年旧约,日夜索怀,一旦能够了却心愿,真是快事!但昔年我与天南三剑定约,怎会只有一位在此!元修道长,别来无恙!你还认得我这六沼狂客方候午么?”
锦裳一揭,人已坐起。想像中这万候午,定然是个苍老人物,或是狞恶魔头!那知大谬不然,揭衾而起向元修道长,含笑发言之人,竟是个三十上下的英俊书生,隆淮丰颐,相貌极好,就是双眉太浓,带有煞气!但两条大腿,不知被甚仇人,截去了三分之二,身上披着一件五色鲛所织短衣,虽然面对元修道长,抱拳答话,人却还在软床之上,并未下地。
元修道长静气凝神,抱元守一,向万挨午哈哈笑道:“万佼神君!一十年之前,在此一会之后,贫道即早知定有今日!闻得神君获得武林宝录纯阳真解,并已全部贯通,故人有此大成,着实可贺!
我们天南三剑,一人即三,三人即一,贫道背后长剑,到目前为止,尚敢狂言自诩为武林第一!你只要胜得半招,即可了却天下无敌的多年心愿,何必定欲找我那两个师弟作甚?”
万挨午微微一哂,冷然说道:“当初在这绿云谷内,为争天下第一的名头,我一时好胜,自愿独斗你们天南三剑,结果不敌,身受重伤,才在回转六沼的途中,遇上强仇五毒天魔,断去双腿!如今我神功炼就,再履中原,一来追源溯本,要会会所有当初成全万侯午之人,二来借此机缘,创设六沼正教!五毒天魔的首级,业已在此,若叫我不见元朗元真两位高人,岂不令我茹苦含辛的十年渴望成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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