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袍道人笑骂:“照你这样一说,真要以狗盗自居了,也亏你当着许多后辈说出来,不过,又想偷,又害怕,这一副无赖的贼形,不怕教坏了徒弟,将来替你学样丢人吗?”
说着将珠囊递给云云,密传珠囊用法,又说明宝珠的妙用。
等云云昭业父女向狗皮道士、铜袍道人拜谢之后,赵定国已将整治好了的菜肴,一样一样的在小几上放好,韦飞酒也温热,连罐提上船来。
昭业忙又请客入座,狗皮道士更不客气,真命赵定国用大碗舀来畅饮,一席七人,直吃到月色西沉,韦飞已经醉倒在船头上,鼻息如雷,铜袍道人和狗皮道士,才起身作别。
众人送到岸上,只听铜袍道人说声再相见,袍袖一抖铿锵连响,直上山坡,接着一声狗叫,微风飘然,狗皮道士也倏然不见。
韦飞这一醉,直到第二天将近午时方醒,嘴里还叨念着好酒、好酒,猛然睁眼一看,船外已经日上三竿,见昭业正坐在舱前。不由惊道:“大哥,俺是在做梦吗?那狗精和穿钢片道袍的老道到哪里去了?”
昭业见他揉着倦眼,宿酒还未全醒,不由好笑,忙道:“贤弟不可胡说,昨晚两位道长都大有来历,尤其是诸葛道长,语气之间似和贤弟颇有缘份,而且此行贤弟好像颇有危险,仙缘难得,千万不要自误,昨晚你大醉之后,我们送走两位道长,才把你从船头上抬进舱里,云儿曾经告诉我,铜袍道人固然剑术精奇,威震一时,诸葛道长,更是自成一家,迥异恒流,因为他的脾气向来善善恶恶,与众不同,所以轻易无人敢惹,在正邪两道当中,都算是一个非常人物,无论是谁,当面背后都不敢得罪,你为什么只管叫他狗精?”
韦飞瞪大了眼睛道:“柳大哥,你怎么越来越胆小了。俺就不信,他一身狗皮还未褪,三分不像人,倒有七分像畜生,让你这么一说他简直了不起,俺还有点瞧不起他来,你说俺跟他有什么缘份,他昨天和那老道一吹一唱,不是说明了,要收俺当徒弟吗?俺老韦今年四十多岁了,就要找师父,也还找不到这种人物,什么仙缘难得,俺能跟狗精当徒弟吗?”
昭业正色道:“贤弟不可无礼,你当这位道长是妖精吗?那简直是胡说,听我一说来历,你就明白了。”
却说那铁锥韦飞,自从酒醒,听罢柳昭业叙述狗皮道士来历之后,不禁呆了一呆,又咧着大嘴大笑道:“照你这么一说,这狗皮道士原来还是你的师兄,俺这侄女儿的师叔咧,果真他是一位能云来雾去的飞仙剑侠,俺老韦就拜他做师父,学会那一手功夫,杀起这批流寇来怕不更容易,那俺倒也不妨委屈一下,可是那么一来,俺不成了大哥的师侄,侄女的师弟,平白矮了一辈,那俺可不干,你既是铁肩大师的徒弟,为什么不替俺引见一下,让俺老哥儿两个,同拜一个师父,不又比当他的徒弟强多了。”
昭业笑道:“贤弟你又错了,我虽蒙恩师收在门下,但只传吐纳口诀,本门心法和剑诀一项尚未传授,自己还没有登堂入室,怎么能替你引进。再说,各有因缘遇合不同,焉能勉强,如以修为正道而论,本与世俗不同,有父子叔侄同事一师的,这又有何妨,这诸葛一真的来历和道力,我不全告诉你了,你如果能得他真传,便是极大福缘,为什么放着这位名师不拜,反而他求咧?”
云云在旁也笑道:“诸葛真人虽混俗和光,玩世不恭,其实出身儒家,身兼释道两门之长,所习又极其广博,玉龙潭群仙大会之后,已成祛魔卫道的急先锋,如今在这场仙凡浩劫之中,群魔假流寇以行道,流寇又借魔道以自重,韦叔如果打算多杀几个流寇,以吐心中这口愤气,却更非拜他为师不可咧!”
韦飞不禁默然不语,半晌,方道:“既你两个都如此说,只要能够痛快杀贼、出一出俺这个闷气,那也说不得咧,只是他既说要收俺当徒弟,为什么人又跑了,却教俺到哪里找他去呢?”
昭业不禁又笑道:“贤弟不必着急,这些飞仙剑侠,决无失信食言之理,不过如依他两位昨夜所言,贤弟前途似颇有凶险,一切还宜谨慎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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