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忽然崖上纵下一个人来,高声叫道:“心印师父,千万不要动手,那是我的女儿小珠。”
心印见卓和仍象莽熊一样,那山茶却异常俏丽,小珠天真活泼之外,更是清秀得象仙露明珠一样,不由又奇怪,又好笑,且不理小珠,等卓和人到面前,却握手笑道:“你好自在,有妻有女竟在此地成起家来!”
卓和不禁脸上一红道:“心印师父休得取笑,凭我怎敢如此,这是了尘大师和何仙子的意思,老师父如果知道还恐怕要责罚呢!”
心印笑道:“不但灵阳师叔已经全知道,目前连我那个师伯也知道了。此番我便是奉了他老人家之命,教你一家立刻赶赴川东巴州黄桷坝杨家去,破白鹤观将功折罪,否则便仍要罚你再在灵阳谷住上十五年,不许和大嫂侄女两人见面,你意如何呢?”
山茶、小珠也一齐走到身边。卓和先向山茶、小珠介绍对心印见礼,又将心印的话说了。
山茶原早从了尘、何天香口中闻得心印的大名,一见面却不料是这样一个小和尚,已是诧异,再闻柳老之命,行礼之下,不禁双眉深锁愁上心来。
只有小珠却分外高兴,跳着蹦着两只小眼看着心印道:“心印师伯,我久已听见师父和麻姑姑说过你的法力,又听父亲说过你有一个小师弟名叫鹰儿,和我一样淘气顽皮,对吗?这一次到川东去破白鹤观有他没有?”
心印一面把偃月钩还给她,一面握着她的小手笑道:“不错,我的确有这样一个师弟,你父亲吃他的苦太多了,不过他现在正随孤云长老坐关,出世还早,这一次破白鹤观他是没有分的。”
小珠不由扫兴道:“那太可惜了,不然我也捉弄他个够,替我父亲报仇那有多好?”
心印道:“那却不好,他不过跟你一样调皮淘气而已,其实和你父亲并无仇隙,你怎么能捉弄他呢,而且他现从孤云长老坐关,出来之后,便是一个极厉害的人物,你真要捉弄他,也自寻苦吃,那又何苦呢!”
小珠听了,又牵着心印的手问长问短,卓和却不由心急道,“老师父真要处罚我吗?”
心印哈哈大笑道:“老师父并没有真要罚你,不过柳师伯命我特为赶来一趟,教你和大嫂、侄女一同去破白鹤观,了却你和奢夫、大桃姐妹的一段恩怨因果却是真的,你舍得抛下这新成的家吗?”
卓和脸上不由有点讪讪的道:“小师父不要取笑,我决不是恋着妻女便敢违老师父之命忘却恩仇,实因了尘师太和何仙子留我在此,少师父又说飞行长途不便携带,这才留下来。现在小师父既传柳老太公之命,我和妻女即日就去便了,不过这里的守洞之责,又交给谁呢?”
心印道:“这里的事,柳师伯已经说过,他自有处置,你们今天能动身吗?诸葛老弟已经和妖人约了五天期,务必要在期前赶到才好。”
山茶笑道:“说了半天,原来是小师父吓唬我们的,今天动身并不太难,不过他是不会飞行的,五天怎能赶到川东呢?”
心印笑道:“只你夫妻舍得今天动身,我自有法今天便把你们送到黄桷坝柘家去。”
山茶脸上一红道:“只要小师父能送我们前去,不怕立刻动身都行!且请先到寒舍小坐略进饮食,再作商量好吗?”
心印笑道:“反正天才拂晓,少停无妨,不过我是吃素的,你们两个的饮食未必便能奉扰呢!”
小珠笑道:“师伯,你老人家偏没有说对,妈和我做莱都是麻姑姑的传授,荤素无不咸宜,她老人家是有名的女易牙,不信少停一试便知道了。”
说着扯着心印便向崖上走去。
卓和夫妇一面笑喝着,一面也一同肃客上崖一看,原来一带竹林丛中,另有一道黄竹编就的短篱,当中两扇白板扉。
进门穿过一重小小院落,倚崖建着三楹小楼,朱红漆就的栏杆,一半遮在晓露未干的竹梢上面,竹外一株杏花,已有七八朵吐出猩红颜色,那楼下的房子两明一暗,一切家具竟应有尽有,虽非富丽堂皇,却也绝异一般番民所居,不觉十分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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