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头陀与静宁真人,在妙法神尼与病佛孤云答话之间,已自各用功力,潜自默察,果然觉出对方所言不虚,一种奇异毒力,业已深藏脏腑之中,慢慢散入血液之内!
妙法神尼此时也有同样觉察,她昔年仗剑江湖,诛戮群邪,性情极暴,手下亦辣,此番因三十年南海潜修,毕竟减去不少火气,又看出无忧、静宁,意中化解中原、西域世仇,处处委屈求全,不欲与金龙寺四佛争胜,才一再力加忍耐!
如今既然觉出已中对方暗算,病佛孤云并在信口雌黄,说那暗中对他们作怪破坏之人,是自已有意布置,以作他们毒计伤人藉口,不由盛怒狂冲,无法遏制,隔座出声怒叱,“无耻西域僧人,信口雌黄,行为狠毒,且吃你家庵主一掌!”
右掌一挥“呼”然作响,一阵强劲无比的劈空劲气,便往病佛孤云打去!
病佛孤云,不防妙法神尼这等刚强,在身中剧毒,必须求取自己独门解药保全生命的情况之下,仍敢动手!哈哈一笑,僧袍大袖双挥,也自迎着妙法神尼的掌风拂去!
这种情形之下,双方均系各以全力施为,两股劲风一接,高下优劣立判!妙法神尼面罩寒霜,巍然不动,病佛孤云却连坐椅均被震翻,满脸惊容,人也退出数尺!
他称雄藏边多年,那里受过如此挫折?还自不信妙法神尼功力高过自己,以为仓卒应变,吃了暗亏,方把双眼-瞪,暴射凶光,准备提足真气,主动进搏妙法神尼!但一口真气,才提聚心头,脸上突然现出比不敌妙法神尼掌力更惊愤十倍的奇异神色!
这时醉佛飘云等人,见双方业已破脸,也纷纷离座,准备应敌,病佛孤云双掌一伸,拦住己方众人,长眉深锁,沉声说道:“三位师弟,且各自缓缓提聚一口真气,看看你们心头可有异状?”
醉佛飘云等人,被病佛孤云这种举止,弄得莫明其妙!如言各提一口真气,但面上均自悚然变色,个个觉得心头仿佛有物蠕蠕而动,难过已极!
病佛孤云,一看师弟们脸上神色,便知与自己同一遭遇,不由冷笑一声,向妙法神尼说道:“你方才骂我心肠歹毒,其实你们枉自身居中原伙义领袖,心肠更比我歹毒十分,这一来也好,金龙寺四佛,与宇内二奇,两败俱伤,但搭上铁胆书生,天香玉凤,和吕崇文三人,我们并不亏本,不过孤云到由衷佩服你们那位暗中接应之人,几度搜查,均无所获,他到底藏在什么秘密所在……”。
话犹未了,大殿中的佛幔之后,突然极其轻微的“嘘”了一声,病佛孤云脸色骤变,大袖拂处,一阵劲急罡风,把那黄绸佛幔,和幔后的佛像金身,震得四分五裂,一片烟尘,但出声主人,仍然毫无踪影!
病佛孤云此时心中不禁惊诧到了极点,心想以自己耳音,这近距离,绝对不会听错!分明声出自殿中佛幔之后。又未见人逃遁闪避,却徒自毁损佛像,仍未发现敌踪,难道来人功力,高过宇内三奇?宛如鬼怪不成!
而且自己这一妄动无名,拂袖发力,心头更觉有物不住爬行,难过得几乎支持不住!不由更觉心惊,对方所用究是何种毒物,能有如此厉害!
慢说病佛孤云等人,连宇内三奇都觉得这在暗中自动接应,与金龙寺四佛作对之人,所作所为,实在神妙莫测!
殿中片刻沉寂以后,吕崇文忍俊不禁,笑声叫道:“和尚打佛,真是天下奇闻!老前辈再不现身,他们疑困难释,可能把这座大庙要拆掉了!
殿中离那被病佛孤云袖风击碎的大佛右侧三四尺远,一片较小的黄色佛幔,倏然一开,窜出一位身材瘦削微矮,长眉朗目,五官端正,但双颊之上,深深印有两个十字烙痕,五十来岁,肩插长剑的葛衣老人!
身法颇为快捷,一闪便到宇内三奇面前,病佛孤云知道今日之事,大半坏在这葛衣老人手中,不由愤恨已极,强忍心头那种奇异痛苦,双掌猛推,大殿之中顿时寒风四起,又以阴毒掌力,向葛衣老人的后背袭去!
静宁真人见这病佛孤云,好似灵智已失,一再妄自逞凶,眉头微皱,道袍大袖迎着对方所发阴毒掌风往外一展,劲急绝伦的玄门罡气起处,病佛孤云闷哼一声,腾空退出五六步去,跌坐地上,全身关节疼痛欲敞,心头更加一片蚁爬,己然无法支撑起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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