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他便脱困,但以脚程而论,也决不会赶在自己前面,先到这刘氏荒坟之内等待!何况双掌一击,墓碑应手碎裂的轻易程度,及碑中居然会冒白烟的种种疑团,老怪韦光在困惑之中,难以解析,只得左手大袖一拂,驱散当前白烟,人却往侧方斜出四五尺远,飘然落地!
这时西门豹也已趁机退出三四丈去,站在一座坟头之上,手指韦光,哈哈笑道:“我以为天南老怪白骨天王,是怎么样的一位狠天狠地人物?原来不过是个胆小如鼠之辈!老夫稍弄狡猾,便自吓得胆裂魂飞,几张碎纸,一片石灰,你就如此十白么?”
玄龟羽士宋三清,见师叔被人捉弄,业已怒发如狂,老怪韦光却看他一眼,阴恻恻地说了一声:“对方存心激怒我们,滥耗真力,然后才以静宁老道等极强高手,出而硬斗……,你也数十年磨练修为,火气怎的仍然如此旺法?理他则甚!”
慢慢走到西门豹方才所立之处一看,不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那里是甚么墓碑,只是一个用黑色硬纸,所作纸壳,壳中盛着不少平常的石灰而已!
韦光眼望离自己几达六七丈远,站在一座小坟头上的西门豹,阴笑连声说道:
“西门豹你这些徒自令人笑掉大牙手段,对老夫施展毫无用处!静宁如在,叫他赶快出头,三千年一别,与昔日故人,在这荒坟相会,一分胜负存亡,就此埋骨,未尝不是人生乐事?”
西门豹自鼻中“哼”的一声,冷笑说道:老怪物不要得了便宜还来卖乖,老夫若不是痛悟前非?尽弃昔年所用之物,只要在那石灰以内,加上-点‘闻香稣骨消魂毒散,并运气护住周身要穴,拼着略受你那白骨阴风的寒毒伤损,等你扑到当头,再行发动,此时任凭你武学盖世,也已在所立之处,伏尸作鬼!静宁真人本欲亲自为世除害,但忽因急事不克分身,特命老夫等代其下手,三更时分,准来替你收尸,你知因宗族不对,不愿埋在这刘氏荒坟,我们另换地方也可!”
白骨天王韦光,任凭西门豹竭力撩拨挑逗,脸上始终不现怒容,只冷冷说道:
“西门豹你休要枉费心机,想气激老夫,致动无名,那叫妄想,我只先把你擒住,不怕静宁再不出面!”
说话之中,度量自己与西门豹之间,距离六丈有余,七丈不到,若以全力施为,正好可以纵过!而对方决想不到距离这远,自己一纵使到,即令警觉闪避,以自己功力,在他所立坟头,再一借力,跃起高空,用云龙身法,凌空下击,无论这狡诈老鬼,逃往何方!三五丈方圆全在自己掌风身影笼罩之下,必然成擒,毫无疑问!老怪心中想事,只是刹那之间,一口玄功真气提足,真像只大白鹤一般,双袖一抖,便自电掣前飞六丈多远!而且知道西门豹武功远逊自己,决不会站在坟头之上,等着挨打!所以这一扑,并不欲扑人,意在接近距离,逼得对方闪避移位,再行变更身法后,出手伤敌!
那知西门豹心细如发,智计又高,早在自己所立坟头之上,做了手脚,该处本来只是一片荒草,并无坟头,西门豹费了半日工夫,以竹枝皮纸,扎了一座空坟,坟中放了一大盆奇脏秽水,水中并检来几块暴露枯骨,坟上覆以泥土乱草、配上周围累累真坟,又在凄迷月色之下,任何人也想不到坟还有假!
他自己立足之处,是插入地中的唯一两根较粗竹竿,并连与老怪韦光之间的距离,也已算好!知道以老怪这等功力,如在三四丈内,倘若万一发现有异,虽然身在空中,仍可随意变化身法!但这一相距六丈有余,老怪必须竭尽全力,方能纵到,则纵起以后,因力已用拙,要想变式伤人,或转化方向,均需等落地借力,二度腾身不可!
所以眼看老怪快捷如风的纵身扑来,仍然沉心纳气不动,直等老怪扑过中途,往下斜落,看出果然是往自己所立坟头着足,才自冷笑一声,轻点脚下浮土之内的竹桩,退出两丈以外!
老怪韦光,对西门豹不战而退,原在意中,也自冷笑一声,方待落足以后,二度腾身追击,定然可以擒住对方!那知坟头是假?既未提气轻身,又想借势腾身,力量自然用拙!就见老怪身形一落“喀嚓”、“扑通”连声,正好掉进那西门豹事先布置好的脏水盆中,水花带着皑然白骨,四外飞溅,不但弄得一身奇臭,而且在左右数丈的两座坟头之上,又复出现两条人影,与站在前方草树丛中的西门豹,一齐拍手笑道:“天南老怪,在泰山脚下钻坟,变成臭鬼,这到是近世以来的武林韵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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