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智这一元谷中,向不接待外客,请恕简慢!”
胡震武听那语言,又近似在眼前,又似远在数里之外,飘忽已极,向所未闻,赶紧提足中气应声答道:“在下胡震武,奉四灵寨玄龟令主之命,来此投书,尚祈欧阳隐士,容我拜谒!”谷中沉寂良久,末见回音,胡震武不明对方心意,只得耗性等候!
候有甚久,胡震武方觉欧阳智,不管愿见与否,均不应把自己如此冷淡,要想再度发话之时,谷口人影一闪,现出一个身材略矮,瘦削异常的五旬上下青衫老人,向胡震武含笑抱拳说道:“胡香主职司贵寨玄龟堂首席,远来投书,请恕我慢待贵客!这一元谷中径狭难行,欧阳智敬为胡香主引路!”
说罢恭身揖客,并先行前导。
胡震武边行边自留神,觉得他这所谓“璇玑迷径”,只是依山石草树等自然形势所辟,不过略有曲折,并不见有何八卦九宫等生克布置,但走完曲径,到达三间草屋之时,胡震武才愕然大惊,默计所行足有十里开外,而方向亦似是始终往前,未见折回,但这三间草屋,却就是依着排云峭擘所建,与那入谷缺口之间,不过隔着一片奇松茂竹,倘以轻身功力,由树杪飞行,展眼便可到达,不知何必费那大事绕路则甚,难道是要炫耀他这“璇玑秘径”?
璇玑居士欧阳智,看出胡震武心中所疑,一面请客入室,一面含笑说道:
“胡香主是否以为我这草屋,与谷口相距甚近,可由树杪飞行,无须绕那远路么?”
胡震武见室内所有陈设,均是以竹根树桩等物,依其自然形状所制,古雅已极,连手中茶杯,也是一个紫竹圆筒,正在觉得有趣,忽听心事又被欧阳智猜透,暗惊此人心计果然灵敏遂自怀中取出玄龟羽士亲笔书信,双手捧过,笑声问道:
“欧阳智先生世外高人,这一元谷各种措施,想来均有玄妙,绝非胡震武草莽俗士,所能揣摸!
闻听江湖传言,欧阳先生隐居此间,已有十余载未问世事,怎的初面便知胡震武位为香主,并司玄龟堂首席之职呢?”
璇玑居士欧阳智把书信拆阅过后,向胡震武笑道:“昔年诸葛武侯,若不在高卧隆中之时,即已把天下形势,了如指掌,怎会肯应后汉刘玄德的茅芦三顾之聘?欧阳智,幽居索莫,出岫有心,对势凌各派的四灵寨中主要人物,怎会不熟有所闻呢?”
单掌开碑胡震武,闻言不禁大喜过望说道:“听欧阳先生之言,已允加盟敝寨,可否将启程扫期,赐告胡震武,以便归报玄龟令主?”
欧阳智大笑说道:“常言道:‘士为知己者死’!玄龟令主特具慧眼,识我于十余年幽谷潜居无人存问之中,欧阳智那得不感激知遇,有以图报!我辈中人,讲究的是千金一诺,何必麻烦香主归报什么启程日期,我当随你就走!好在自那谷口,到我这茅屋之间的树杪之上,均布有天丝粘网,与毒弩窝弓,任凭是一等一的轻功,也无法飞越!至于那条璇玑迷径,则不是欧阳智自诩,委实煞费苦心,内含天星躔度,与古今阵法,看来虽属平淡无奇,但若无欧阳智亲身引路,只怕走上十天半月,人已出了仙霞界,仍然看不见我这茅屋的半点形迹!有此两种险阻,无虞人扰,待我略为收拾简单应用之物,及关照一声我那守谷灵猿,便可随胡香主去了!”
单掌开碑胡震武,也是一个大大枭雄,他在四灵寨中权位,不过仅次于龟龙麟凤四灵令主,但却觉得这位璇玑居土欧阳智,别具一种风仪气质,令人一见生敬!想不到这样一位高人隐士,竟会毫不令自己费事的,慨然应允,并立即起身,心中颇为高兴!
片刻以后,欧阳智业已收拾好一个小小行囊,伸手壁间,取出一个尾端嵌在墙内,可以伸缩的圆形铁筒,对着筒口说道:“我此去应聘投效四灵寨,定要大大的作出一番事业,功成以后,必然再度归隐此间,永不出世,你好好等我便了!”
胡震武越听越觉得这一元谷内,事事玄奇莫测!欧阳智的这几句话,简直是对老友叙别,那里像是一只守谷灵猿说话?不由心中暗佩玄龟令主,的确高明,居然想到了这样一位鬼神莫测的高人,而且一请即来,毫无阻碍,想是四灵寨寨运正隆,等关中双鸟李氏兄弟,再把君山钓叟与天欲仙子邀来,寨中顿时实力大增,铁胆书生慕容刚叔侄寻仇一事,也就无足为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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