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极中,足下连飘几个大步,已到观门。
只见毫无人踪,四下里出奇的沉静,连那观门也是双扇紧闭。
季灵芷伸手三叩门环——“咯”!“咯”!“咯”!数声脆响,随即荡漾于沉寂中,分外震人耳鼓。
一会儿工夫。
观门“轧”然半开,一名年轻诚朴的道人,面带惊惶,探头问道:“施主找谁?”
“在下季灵芷,特来拜谒观主‘静修道长’。”
这道人微一沉吟道:“请施主少待片刻,小道先行通禀。”
说时侧身将季灵芷让进门来,然后脚步匆匆,转身自去。
季灵芷应前殿抄手凝立了盏茶时分,然后又出来一个中年道人,稽首问讯,语音微带激动地说道:“季施主别来无恙。”
季灵芷一见这位道士,便是上次来观时引路谒见观主之人,便即朗笑答道:“在下来得匆促,不知贵观主近日可好?”
中年道人脸色突地一变,表情颇为复杂,稍停一下答道:“家师么——”
季灵芷不由面色一凛,急忙问道:“令师怎么了?”
“他……他老人家……大病一场……”
“如今呢?”
“托福痊愈.”
季灵芷不由轻舒一口长气,答道:“如此甚好,是否我们可以现在就去拜见令师。”
中年道人眼神一扫对方,又现出惶惑的表情,嗫嚅答道:“不,不,家师还要收拾一下,少时自然有人来请……
还是委屈季施主多坐片刻……而且……”
话到一半,却又咽住不说了。
双方枯坐了足了顿饭时间,才听内厢步履声响,那开门的小道,惶恐禀道:“师祖请季施主玄房相见。”
季灵芷这才拂衣起立,随着长少两个道士,迳向后厢而去,他心念一动,暗地思忖道:“看样了‘万松观主’这场病一定厉害,否则不致闭门谢客,而且弟子们神色张惶,这中年道人眼光中更有恳求之意,但却显得犹豫不决……
不管怎样,只要我能帮忙决不令他们失望就是……”
心念中,又听那中年道人低声说道:“季施主,前面便是玄房,请你移驾自去,小道我未奉法谕,不敢擅入了。”
季灵芷俊目一扫,果见两丈以外便是观主私室,于是略一点头示意,迳自飘身门首,扬声道:“晚辈季灵芷,叩见观主。”
里厢立刻传出苍老衰弱的嗓音,答道:“季少侠么,请进……请进……”
季灵芷轻移脚步,迈入房中,只见帘幕低垂,光线黯淡,万松观主‘静修道人’垂头盘坐禅房,似是十分衰颓。
而且他白发微蓬,伛腰偻背,面容虽不消瘦,却露出姜黄之色,显然是大病初愈,精力未复的样子。
季灵芷回忆上次相见之时,对方虽然未习武功,但经多年清修,也是神清气足,神采矍然,不料竟然一病如此,不由得心头猛震,关切问道:“观主法体欠安,是否在下有扰静养。”
“不,少侠来得正好,贫道盼望甚久了。”
“哦。”
“阁下请先坐下,我……咳,咳,有许多话要讲。”
说时微微伸手一指禅床对面的座椅,季灵芷谢落座,心中颇为激动的,静听对方下文如何。
“万松观主”头部缓抬,一双已盲双眼向他一照,继续说道:‘请问季少侠,令祖令尊名讳如何称呼?”
季灵芷出道以来,无人盘过他的家世,不尽犹豫道:这——”
“少位请莫猜疑,贫道早年未瞎的时候有位恩友,也是姓季!为要明了少侠与他的关系,故而动问……”
“在下的先祖,上‘浩’下‘然’,先父是上‘镇’下‘南’,不知观主与哪位先人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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