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天乐道长”更火了,手一扬,就想赏他一记耳光。
但——手势刚动,岳天雷已然轻舒猿臂,凌空接住,并以好言相劝道:“道长,你别发急!贵门徒遭此惨变,已经吓呆了,虽然他奉命伺候令师兄,但功力有限,无法阻拦,你再一生气,他越发的胡涂了。”
道长经此一劝,才发觉自己太过紧张,点头中手法一变,连点了道僮三处穴道。
那道僮受了三指,顿时血气畅行,心神奋发,眼望着“天乐道长”,热泪如雨的说道:“禀掌门……伯师祖……留下遗言……发掌自戕了……。”
“哦!还有遗言!”
“有遗言……”
“怎么讲?”
“他老人家说是:——十八年罪孽多端,虽是神志不清,身不由己。也……也无面目……来见上代先师,和天下武林……”
“还有呢?”
“他老人家又说……这次回山之后,虽然武林不会找他算帐,可是……他的良心不安,惟一的解脱……只有死!”
“后来?”
“徒孙本来想劝,可是还没有开口,他老人家一掌拍在丹田。就……就气绝了!而且…而且……。”
“怎么样?”
“你老人家也正好来迟一步!”
“哇!——”
“天乐道长”听到了这句话,顿时真气翻涌,喷出一大口鲜血来,身形一歪,几乎再度昏绝!
好在岳天雷眼捷手快,赶忙手臂一划,将他及时扶住。
道长极力隐忍了半晌工夫,终于目芒一闪,盯着岳天雷,懊然叹道:“少侠,我有一句不识进退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与其忍在心里,不如直说为妙!”
“你这份药……,对别人讲是仙丹,给我师兄服下,却要了他的老命,早晓得不如不吃……。”
岳天雷一听对方懊侮,不由得苦笑一声道:“这一点,在下早已考虑过了。”
“那何必还要给他?”
“蛇娘”闻言,芳心颇盛不平,但她也了解“天乐”心情恶劣,所以才有这些埋怨,于是轻启朱唇道:“道长,我雷哥本来就怕令师兄恢复记忆,会自侮自责发生不幸,因此解释了好几回,但令师兄执意要服!……
我认为令师兄宁受心灵痛苦,不愿胡涂半生,也是人之常情,因此才照他的意思辨了。所以这个后果并不是由于我们粗心,而是令师兄自己的抉择。
“天乐道长”默然半天,终于惨然说道:“两位言之有理,贫道哀伤过度,居然讲出这样不礼貌的话,还请多多原谅,只今夜的庆功宴………竟变成了敝师兄的丧礼,真令人………不胜伤感…………。”
本来各派在胜利之后,已经预备了盛大的筵宴,庆祝这二十年来的一次大会“天悦道长”原在出席之列。
如今“天悦”横死,不但大宴失色而且成了他的葬礼。这一喜一忧之间,使整个正派武林,为之震惊失色。
就当“天悦”的死讯传出外间。
“青城山”灯彩尽除,立换为一片纯白。
人声沸腾之中,沉闷气氛,如惨雾愁云,笼罩了这座名山,岳天雷的心情,更是复杂而沉重掌灯时份。
大殿中香姻缭绕,钟罄声频。
所有各派门人,齐至“天悦”灵前祭奠。
岳天雷拜过之后,虎目一掠人群,只见“武当法雷”、“衡山觉非”……以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就连“少林”、“峨嵋”、“崆峒”、“青城”等派,神色也都有点特别。
于是——他将目光转移,看了看“排”、“丐”两帮,和昆仑派“西门先生”……这批人的表情中,似乎是在惊奇惋息。
婉惜这些不幸巧合,竟全落在他一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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