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小青望了裘飞鹗一眼,小嘴微噘,娇嗔道:“您老人家平日冷漠如冰,一月中难得听您老人家说上一两句话,怎么今晚一连串提出如此许多疑问,他不要想想才能答覆,往常青儿问您,总是哼哈不答,要不然,半天才听您老人家牙缝挤出两三个字,哼!将心比心,岂能怪他!”
老人眼一瞪,重重哼道:“这敢情好,丫头!还没成呢,就胳膊往外弯!”
满小青笑得花枝连颤,粉面上涌出一层薄薄红晕,忧郁的双眸泛出了从未曾有的喜悦。
可是裘飞鹗似乎更显得忧郁了,慨然一声叹息,缓缓启齿道:“非是晚辈不据实答覆,怎奈晚辈现在尚如坠入五里雾中,但在茅山狮子崖化作劫灰时,晚辈适逢其会,因此引起笑尊者之嫉,无妄之祸,倘不是满大侠及时施救,晚辈险遭不测……”
老人眉头一皱,摇手阻止裘飞鹗说下去,问道:“孩子!你为何去狮子崖?”
裘飞鹗忖念事到如今不说也不行了,于是,他滔滔不绝,从离开天风马场起,迄至眼前为止,除了隐瞒葛蓓珊及逍遥先生传艺,龙飞令三件事,均和盘托出。
只见老人喃喃自语道:“玄玄经,又是玄玄经……”
目中突露慑人寒芒,裘飞鹗暗暗心惊这老人好精湛的内功,玄玄经三字从他口中吐出,与他恐有极大的关连。
腹中凭添了重重的疑云,满小青亦是不胜迷惑,一双黑白分明的双眸,盯在老人面上。
老人突然目光一敛,道:“孩子!我老人家八成相信你的话,尚有二成你蕴藏于心,碍难说出是不是?”
裘飞鹗蓦然一惊,暗道:“这老人好厉害,居然听出我话中尚有不尽之处!”
虽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老人望了裘飞鹗一眼,道:“你可思虑过笑尊者为何要置你于死地的缘故?”
裘飞鹗道:“晚辈方才已考虑过,必是笑尊者与追魂双笔阙陵说玄玄经第九篇经文为黑衣秀士徐汝纶夺去,其实真品尚在笑尊者怀中,徐汝纶到手之物不过是膺品而已,不想追魂双笔阙陵也对玄玄经文怦然心动,自告奋勇为笑尊者追回失物,笑尊者不料弄巧成拙,深恐徐汝纶被阙陵所掳,搜出膺品经文,故而杀之灭口,但听出徐汝纶与晚辈在荒庙中之谈话,又诬指晚辈得手真品,步步追踪欲将晚辈击毙掌下,目的无他,意在取信阙陵!”
老人呵呵大笑道:“好聪颖的孩子,料事如神,老夫忖测笑尊者心有未甘,稍时必然重来,青丫头!你今晚可显露一身所学,让叔爷爷瞧瞧是否有进境!”
他那冰冷阴森的面色一扫而尽,宛如阳光四射,煦和慧
霭,春晖洋溢。
满小青睁大着剪水双瞳,怔怔地望着老人面上,讶异不已,痴痴问道:“叔爷爷!青儿从未见过您老人家似今晚这般放颜大笑?”
老人一听,目中神光突然疾变黯然之色,对满小青之话不作理会,忽望着裘飞鹗道:“震山禅掌与慑魂魔笑是笑尊者生平绝学,你年事方轻,功力尚浅,不敌那笑尊者自无疑问,但方才与老夫侄儿展出那招,实乃生平罕见之学,用之对付笑尊者绰绰有余,前后矛盾,不合情理巳极,难道你是触发灵机,无师自通的吗?”
说着,两眼盯在裘飞鹗面上。
裘飞鹗嗫嚅道:“不瞒老前辈,晚辈途中相遇一无名老人,传授此一招奇学,但以资质鲁钝,未能领略奥秘,融汇贯通,情急施展,或有不到之处,乞老前辈指点!”
老人状似不信,摇首道:“老夫深知我们这班老不死的习性,若非瞧上你的资质,强收为徒,否则就是有恩于他,才可得他一招半式,不然的话,纵然你就是跪了三天三夜,未必能得到一点好处,你说此话,老夫焉能轻易相信!”
裘飞鹗谨诚无比道:“晚辈为他治愈爱驹罹患心疾危症,故而他传授这一招奇学!”
老人不胜惊诧道:“你能治马吗?普通螺马小病,马场牧师均擅,其能治愈心病者,非医术神通,精擅岐黄者,不克臻此,要知马身穴脉,常为厚毛遮覆,较人身躯穴脉更难捏准,不是老夫看轻于你,照常理推断实难见信于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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