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晨,七如神尼命罗凝碧前往四达镖局请方士达之妻来宣威镖局,不言而知是劝服方氏准许沈谦习武,最重要的是就是要查出沈谦之父死因。
七如神尼与方士达之妻两人独癖静室喁喁密谈,方妻说出沈母临终谆谆相嘱之言,七如神尼唏嘘不止,委婉劝说方妻准许沈谦习武,大仇不报,何以慰沈父在天之灵。
继又道:“贫尼乃佛门中人,本应戒嗔戒杀,但一啄一饮,莫非前定,因果报应,线毫不爽,令甥根骨天赋,无一不是绝乘人才,纵使贫尼不怂恿夫人让令甥习武,日后令甥亦必自有所遇,然而为善为恶只在一线之隔,万一令甥为江湖凶邪巨擘相中,将来武林苍生遭劫,贫尼难逃未曾指引之咎。”
几番劝说,方妻终于首允,沈谦闻讯,雀跃欣愉。
岁月如流,转眼夏去秋来,杭城武林较往常尤显得平静异常。
小瀛洲之事亦趋归淡忘。
仲秋蟾圆,沈谦心情显得忧喜纷集。
翌晨便要束装就道,西行奔蜀,他与罗凝碧感情日增,未免难舍难分,花前月下两人情话絮绵,泪眼相对。
第二日一早,宣威镖局因护送一批镖货至岳阳,沈谦随行,不虞无人照料,晨光熹微时,五匹健骑及一串镖车缓缓出得武林门去。
这趟行镖总镖师为飞猿神刀马复泰,年在五旬开外,健谈诙谐,性格豪爽,沈谦感觉同行并不寂寞,见闻自是增进不少。
一日中午,宣威镖局一行已过了皖省休宁地界,计算日落时分当赶抵黟县,官道上骡马经过,落起一片烟尘,弥漫飞腾。
仲秋时分,骄阳炙烈犹胜夏日。
火伞高张,流金铄石,一丝风也没有,好热的天气,一行人汗流浃背,直嚷好热。
马复泰道:“像如此燠热,人马顿困,这几晚月色都是甚好,不如改为夜行昼宿。”
忽然,镖师蜈蚣箭申春手指在天边远处,道:“马兄,你瞧!”
众人抬目望去,天际现出一片乌云,翻翻腾腾滚行甚速。
马复泰道:“不好,不出片刻暴风雷雨即将降下,我等快赶在前面觅一避雨处。”
众人一听,快速起程。
乌云中起了闪电,拖曳着一缕缕白光,这片乌云漫天盖日而来,狂风乍涌,眼前陡变昏暗。
宣威镖局一行向前面路侧黑压压林中驰奔……
电光一闪,跟着一声震耳欲聋霹雳雷声腾起,骤雨忽降,豆大雨点哗啦哗啦倾盆而下,四外水气迷蒙,目力只可瞧出三四丈外。
沈谦与马复泰等人均被淋得落汤鸡般,策骑狂奔入林。
聚在一株繁枝密叶的大树下候雨。
电光耀眼,雷声贯耳,令人神惊肉颤,雨势愈来愈大,水流成泽,竟落个不停。
马复泰苦笑一声道:“沈老弟,你再也梦想不到干这一行,也要靠天吃饭。”
沈谦笑笑不言,两眼仰望天色,满面雨水也不擦拭,竟怔怔出神。
突然,林外如风走进三人,清一色都是土黄葛衫。
说也奇怪,葛衫之上竟没湿透,雨水一沾却滚滚落下,显然是特殊质料织成,三人脚下着鞋,却是一片水湿。
这三人年岁相差悬殊。
一须眉雪白老者,一是虎背熊腰中年大汉,另外是一鹰鼻少年。
三人目光如电扫视了宣威镖局等人一眼,往另一株参天密枝大树之下停身伫立。
双方相隔才不过三四丈距离。
马复泰见这三人来得过于奇突,又见他们炯炯逼视自己这方,心中不由犯疑,暗自嘀咕着:“这三人不知什么来路,似乎并非冲着宣威镖局而来,但由他们目光看来,却有所为。”
蜈蚣箭申春道:“马兄,来人并不是什么好来路,你看是冲着我们来的吗?我们宣威镖局这些年来隆誉正盛,但日盈则亏,不要出了岔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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