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也是在天人交战中,她知郗鸿之言是出自肺腑,爱她是出自真诚,不禁处身在岐途旁徨中,难以自决。
姑娘微微叹息一声,说道:“自古道好事多磨,你我之事未必如你所想这么顺利,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忍拂你心意,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何苦这等痴情。”
说着凄然一笑,又道:“我去拿你的衣服来,血迹已然濯洗乾净,不然令尊要起疑心的。”
说后即转身向外走去。
片刻之后,韩玉姗取了衣衫返回。
只见她手里还拿着一颗雪白清香丸药,嫣然笑道:“这是我爹配制的固元强本丸药,对於练武人大有裨益。”
说着将药丸送入郗鸿口中后,又是媚眸一笑道:“我在外面等你穿好衣服出来。”说完翩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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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一片云过雾绕的涧壑中,隐隐现出郗鸿身形,疾鸿如飞,奔出山涧后身形停住。
只见他仰面望了望那藤萝虬结满布的数十丈扁崖,突然一鹤冲天而起,向崖壁一贴,两手齐动,揉上崖顶。
郗鸿目光流动,打量出丹云岭方向后,即疾展身形飞奔而去。
山峦绵密,荫翳蔽日。
郗鸿奔出数十丈远,突见身前路侧十数步外斜坡之上,白衣少年正负手卓立凝向自己,目光阴森,嘴角噙着鄙夷不层的笑容。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郗鸿冷笑道:“一掌之赐必报,下次相见就是阁下毕命之时。”
白衣少年冷冷说道:“昨日如不是韩姑娘一再苦求我手下留情,阁下早变成枯骨了,岂容你此刻大言不惭。”
说着两指虚空向距身七八尺外一株碗口粗径的白杨柳一划,指力破空锐啸。
只见那碗口粗的白杨应指截断倒下,哗啦大响,山土震飞。
郗鸿瞧得清楚,那树干断痕宛如利刃削切,光滑平整,不禁脸色大变。
白衣少年面色冷漠,寒声说道:“我这玄元指力无坚不摧,戳石成粉,任何气功横练,罡-护身,亦不能禁受,你纵然再苦练十年也未必能禁受得起我一指之力,你妄思报仇岂非梦想。
我再警告於你,从今以后,最好不要再来,若再踏入这五里方圆之内,我管教你成为指下游魂。”
郗鸿无言的嘿嘿冷笑两声,身形激射而起,电闪云飞不顾而去,耳际遥闻嘲讪长笑飘来,声震耳鼓,回荡山谷。
他此时的心情比杀死他还要难过,只恨功力不及人太多,愈发坚定了他盗取寒冰真经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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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流霞,丹云岭半-之上一片朱赤凝滟,映得邻近群-似火烧一般,绚丽已极。
郗鸿已登至-顶,冰雪染霞,眩人眼目。
他停住洞穴之外,略现犹豫之色,他在途中已想好一套虚谎的答词,以便搪塞其父严厉的询问。
郗鸿默忖完后终於硬着头皮进入。
他心中似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悄悄走进,心情紧张无比。
突发现洞中无人,显然其父为着自己失踪,下得岭去四处寻觅,他不禁狂喜,急奔入其父练功之处。
他知道“寒冰真经”藏处,当然不费吹灰之力取到手中。
郗鸿当即匆匆留下一笺,谓遇不世奇缘,随师前往渤海之极银赘岛习艺,三年期满,不孝即返膝下等语。
又顺手抓了一把其父独门暗器“星寒”钉装入豹皮囊中,为防其父返回撞上,疾掠出洞而去。
一出得洞外,已是夜色苍茫之际,他垂目向岭下一望,只见一具身形疾拔上岭而来,已是在半岭途中了。
他瞧出这身形就是其父郗云甫。
这一惊有如电殛,惶恐中急向崖后闪去,一见其父神色忧急掠入洞中,即纵身而出,电泻下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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