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抬目望去,只见一中年僧人,像一只灰鹤般窜上山来。
了净大师道:“是老衲派赴西冷回山之弟子,看来掌门是无暇分身了。”
那僧人奔至近前,即合十躬身禀道:“禀师叔,掌门人有命,令师叔等兼程赶往西冷,武当、华山、衡山等三位掌门有惊无险,定可无虞,掌门人已分约友好向杭州赶救。”
了净上人颔首道:“既然如此,老衲等即刻启程。”
口口口口口口
在衡山出事前一日清晨,沈谦已赶入滇边六韶山脉中。
翠影红霞映朝日,回崖沓峰凌苍穹。
沈谦重履故地,心情之欢畅自不待言。
六韶山中景色壮丽如画。
群峯怪兀巉奇,竖屏天嶂,古木参天森翳,山花研发,错翠铺丹,标黄叠紫,令人目不暇接。
他脚程本快,日方中天之际,沈谦已自赶至韩崇定居之班剥窟窿,崩削如压的奇峯之下。
沈谦一鹤冲天而起,一连十数个变换身形,点足借力,身法诡奇绝伦,已到得了半峯之上。
他将身形停住,仰面上眺,口中又出声长吟那阕“长相思”词:
粉艳明,秋水盈,
柳样纤柔花样轻。
笑前双靥生。
寒江平,江橹鸣,
谁道潮沟非远行。
回头千里清。
他用丹田之气,直送云空,音量虽不大,但清晰异常。
忽峯顶传来一声娇呼:“谦……弟……弟。”
只见一条白色纤巧身影流星疾泻而下。
沈谦亦展眉一喜,道:“珊姐吗?”
声末落,黎玉珊已落在他的面前。
她双靥绯红,一对明澈秋水双眸,似怨似嗔凝视着自己。
沈谦知黎玉珊山居孤寂,不无幽怨,遂执着姑娘一双如雪似藕般皓腕,致笑道:“珊姐别来可好,二叔呢?”
黎玉珊小嘴一翘道:“有什么不好,青山绿水,美景无边,二叔正在练功咧!你是来找他老人家的吗?”
沈谦耸耸肩笑道:“珊姐,请稍忍耐一二。短短时日中小弟必可雪却大仇,那时退隐家居,莳草种花,渔樵耕读,岂不是好。”
黎玉珊斜睨了他一眼,轻笑一声道:“你说得多好听,走,我们去见二叔去。”
两人耸身掠上峯顶,途中敍说别后经过。
两人停在一座石洞外面。
洞中突传出韩崇语声道:“珊儿,你与谁说话?”
黎玉珊响起一串银铃笑声,道:“二叔,您猜是什么人来了?”
洞内传来呵呵笑声道:“你这小妮子,除了沈谦,还有什么人使得你能如此高兴的,是谦儿吗?”
沈谦紧走了两步,高声道:“二叔,您老人家可好?”
笑声中洞口现出清癯奕奕有神的韩崇,紧握着沈谦双手,道:“谦儿此番前来,莫非有什么事要问我二叔吗?”
三人回洞内落坐,韩崇垂询详情。
沈谦目注了黎玉珊一眼,将韩广耀与匡九思两次交手情形说出,尽量避重就轻,以免刺激黎玉珊。
黎玉珊问道:“我爹现在那儿?”
沈谦答道:“大概回转黄山去了。”
韩崇面色微沉,道:“珊儿,他是你爹吗?”
黎玉珊眼中泪光乱转,幽幽说道:“二叔,您也太忍心了,无论他怎样不对,珊儿总是由他抚养成人的。”
韩崇鼻中浓哼一声。
黎玉珊好似极怕这位二叔,忍着泪不再出声。
沈谦忙笑道:“韩广耀一柄莲瓣金粟降魔杵也被小侄暗中取来,奉家师之命携来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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