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年公子目中顿露疑惑之色,略一沉吟道:“那么阁下尊姓?”
沈谦答道:“敝姓沈。”
盛年公子疑惑之公似更浓重,喃喃自语道:“这就奇怪了。”
继之朗笑道:“令叔也真是,咱们练武人讲究是寒暑不侵,虽天降飞雪,凛冽澈骨,亦是一袭单衣,令叔竟身穿一件厚重披风,又与本公子当年忘形之交极为神似,难怪生出误会。”
说着微微一拱手,道:“珍重再见!”
转身与四老者疾行如风,往蓉城而去。
霎眼,已隐入暮色苍茫中。
这时,沈谦转向徐拜庭望去。
只见徐拜庭叹息一声道:“此人目力之强,真叫徐某钦佩已极,少侠,你道这人年岁甚轻吗?其实已一旬出头,西川堂霸尊称锦城公子,余东藩就是他。
外人不知他是黑煞星派驻川滇分堂堂主,昔年他曾去总堂,与徐某颇为莫逆,共处一室,故对徐某身形步法极为熟稔。
此刻虽然易容也瞒不了他的神目,虽然离去,胸中疑虑定不消释,一踏入锦城,便落入他的耳目中。”
沈谦不禁面有忧容,道:“那么我们如何到达?”
徐拜庭沉吟一阵,慨然道:“巧手怪医寓居在龙泉驿附近山洼中,我们绕城径奔龙泉驿吧?”
沈谦一点头,道声:“好。”
两人改道往东北奔去。
夜风瑟寒,魅影重重。
沈谦、徐拜庭电疾飞奔,穿过龙泉驿,扑向公输楚所居山洼而去,这片山洼,遍植矮松,黑夜之间尚可见得覆菌如云。
松风谷鸣,遥起天籁,泉声淙淙。
两人目力均极锐敏,远远隐隐得见一片大宅,黑压压地一大片,檐角飞起,三二灯火闪濯。
徐拜庭道:“前面之宅,大概就是巧手怪医公输楚所居了,我们还是叩门求见,真说来意抑或翻墙而入,以武挟制他施治,少侠明决。”
沈谦不由大为作难,驻步沉忖,只觉两法都行不通,一来巧手怪医此人,听栾倩倩说过,性情怪癖,不近人情,定拒而不见。
再说翻墙而入,临近盗匪,也许身陷连屋四合之中,遭擒爱辱,踌躇再三,依然不能作答,张着一双大眼,隐泛急躁之色。
蓦地——
数声哈哈狂笑腾起,松林中疾如鬼魅般窜出十数人,将两人团团围定。
两人不禁大惊,纵眼环顾,辨出十数人中有方才相随锦城公子余东藩的四位老者在内。
沈谦鼻中冷哼一声,右手一反,手指已摆在白虹剑柄之下,正待捏开卡簧拔剑出鞘之际。
鹰神徐拜庭伸手一拦,附耳悄声道:“锦城公子未见现身,暂勿轻举妄动,只问他们来意,拖延些时。”
沈谦点点头,朗声说道:“你们一再无事生非为何?”
一身材颀伟老者忽闪出一步,答道:“家主人锦城公子孟尝好客,特命老朽等恳邀驾临,请二位切勿见辞为幸。”
沈谦目光一转,微笑道:“请上复贵东,在下等身有要事待办,回程之际,一定趋谒。”
老者嘿嘿两声冷笑道:“家主人严令,怎可空手而回,只有得罪了!”
两臂一挥,只见十数道寒光夺鞘而出,芒尖平胸分剌而出,布成一环剑阵,刃光耀目欲眩。
沈谦一声断喝道:“住手!”
刀光暴退,均停手不攻,那老者笑道:“两位莫非回心转意?”
沈谦沉声道:“你家主人为何不来,这不是有慢客之罪?”
老者长笑一声道:“家主人已立门前恭候,只缘两位绕城而过,家主人嗒然若失之感,故命老朽等追来诚邀……”
话犹未了,沈谦忽疾冲向前,迅如电光石火般五指飞攫而出,一把搭住老者曲池穴上,五指沉力一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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