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恂尚未出言,余东藩不禁喜形于色,道:“张兄,此人是在下八拜之交,虽是武林人物,但文采风流,潇洒秀逸,不知可愿一见否?”
睿智过人的张恂,心料陆文达来此必有所为,忙含笑答道:“飘萍四海原是客,张某忝为地主,哪有不欢迎之理?”
便向庄丁道:“说我与余公子出迎。”
庄丁应声转身趋出,张恂起立用手一让,两人并袂步出大厅,四名武师紧随身后。
公输楚这座庄院,一草一木,一石一砖,都经过巧妙的安置,天然隐藏着人为,誉之为鬼斧神工毫不为过。
厅后一间密室聚立着公输楚、萧绮云、徐拜庭、沈谦四人,静静凝神瞧着张恂、余东藩两人如何说话举动。
他们能把厅中景物瞧得极为清楚,而厅内无法发现他们,此是厅壁构造设计巧妙再经珠光折射之故。
庄丁进入报知陆文达求见,徐拜庭惊诧道:“他怎么会来了?徐拜庭这条蚁命能使他们如此见忌,委实可以光祖耀宗。”
公输楚不禁问道:“陆文达是何来历?”
徐拜庭道:“除黑煞星外就数他能力最高,武功高深莫测,最著称者就是他心计过人,胸中所学,无所不能,他从未离开黑煞星身旁,此来必是捕我徐拜庭,这人非常难对付,张恂不是对手。”
公输楚闻言哈哈大笑道:“真如徐兄所方,那么徐兄将可目睹他们棋逢敌手,将遇良材,一场连台好戏了。”
徐拜庭闻言,知公输楚决不会无的放矢,不再言语,只见张恂、余东藩陪着一四旬中年文士模样的人走入大厅。
那文士皮肤白细,五官均匀,双目点漆,三绺黑须垂飘在胸前,一袭布衫行动之间飘逸已极。
落坐后,陆文达目光即向厅中景物瞥了一眼,微笑道:“陆某冒昧谒见之故,一则急欲把晤知友,再听说庄主富可敌国,一物之微,莫不万金难求,不禁顿生欣羡之慕。
陆某方才在庄外候见,仔细观望尊宅,虽未能一窥全貌,但可辨明尊宅布设玄机奥妙,四环四合,巧夺天工。”
张恂捋须大笑道:“陆先生眼力好厉害,无怪余公子对陆先生赞仰备至,俗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张某财富多得不可胜计,又喜搜罗奇珍异宝,难免易启宵小觊觎,筑城自防,有何不可?”
陆文达点点头,道:“庄主真知卓见,令人佩服,但不知尊宅布置设计出自何人之手?”
张恂含笑道:“这个碍难奉告,此人早已不在世上,就是你们武林,也是杀口以防泄漏,陆先生以为然否?”
陆文达怔得一怔,心说:“此人好犀利的辞令。”于是哈哈一笑道:“庄主对武林之事,倒是了如指掌。”
张恂接道:“张某虽是俗人,但武林见闻皆由护院武师禀告而知。”
陆文达微微一笑,目注张恂身后紧护的四名武师一眼,又道:“庄主几位护院武师,个个英华内蕴,一望而知是武功绝俗之辈,可否为在下一一介绍亲近么?”
张恂面现坚毅之色道:“不行,张某礼聘护院武师不下百数十位,来时都立下重誓,不得与外人吐露本身来历姓名,如无必要,亦不准显露武功。”
陆文达淡淡一笑,道:“庄主,你太拒人千里了。”
张恂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陆先生,你何妨说出本身来历,如张某想得不错,陆先生你对本身真实也是讳莫如深。”
陆文达不禁面色微变,锦城公子余东藩端坐一旁,虽然默默无语,其实暗中在想古亮等人之死,恐与张恂有莫大的关系。
但想不出张蚀如真如自己所料,究竟何隐情在内,看他们针锋相对的神情,令人可疑。
这时,厅处忽走入四名武师,为首一人发须皓白若银,腰杆挺直,大步踏向张恂面前走去。
原立在张恂身后四位武师身形一动,昂然向厅外走去,似是轮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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